转载自公众号:曲奇分你一半
看到素素的消息时,我惊得从床上跳起来,她说,“我分手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阿姨前几天还喜笑颜开,说素素要和男友定日子结婚了。两个人在一起快一年了,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学历、职业、收入都很相当,性格虽谈不上默契却也算合得来,加上双方家长的撮合,自然就走到一起了。
比起追问缘由,我更担心素素的状况。素素从小就是个乖孩子,她的父母非常看好这段姻缘,我猜她一定很伤心。于是一到周末我就买了票飞去看她。
来到她家小区的公园里,我一眼看见素素,她正在喂流浪猫。我小跑过去,她站起身来抱我,顺便把猫粮递给我,我们像往常一样,俯下身照料小猫。
出乎意料的是,她竟没有我想象中那般失意难过,我以为她见到我会泣不成声,可她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轻松地逗着小猫,神情淡然自若。
我还是开口问了她,“怎么这么突然?”
“我发现,他和他前女友藕断丝连。”素素云淡风轻地讲着,“但这不是我们分手的原因。我甚至想过原谅他。”
微风将素素的长发微微扬起,我看见她的欲言又止。
“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言行总像在告诉我,‘你不漂亮,也不优秀,但是适合做一个贤妻良母,适合向我父母交差’。”
素素是一位教师,职业体面,性格随和,家庭也本分,像她这样的条件,应该是无数家庭最中意的儿媳,也是自家父母骄傲的资本,可我看得出,她在拼命摆脱这种宿命。
“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没和我爸妈说,”素素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们应该会很生气吧。我也想过就这样过一辈子,可是,我还是做不到完全忽略自己的感受。”
我们坐到木椅上去,我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小猫们也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安分地趴在我们脚边。
“陪我去听场音乐会吧。”
素素以前学过小提琴,虽然后来也都放下了,但是对于古典音乐的热爱却始终没有减弱。每当有演奏团来附近演出,她都会尽量腾出时间,哪怕没有人陪她一起去。
听着那些沉重的音符,我还是不太能欣赏得来,有些昏昏沉沉。直到素素把我叫醒,我才知道音乐会已经结束了。
分别的时候,素素意味深长地对我说,“我没你想的那么难过,相反,倒觉得如释重负了。”
后来的一段时间,素素和我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有些日子没联络了。
直到最近,素素打电话告诉我,她交了男朋友。
原来,在一次音乐会上,素素的手机没电了,便找邻座借了充电线,然后,他们两个就开始聊天。素素得知他也很喜欢古典音乐,便和他分享了很多对音乐的理解,或许是有共鸣吧,他觉得素素是一个内心很丰富、很有想法的人。
素素激动地对我说,“你知道吗?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没什么主见、呆板又无趣的人。”
我替她开心,但同时又不禁问,“你父母怎么说?”
“一开始是不同意的,因为他的工作不够稳定。”素素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从小到大,所有事都是父母给我做决定,他们觉得好的,我就努力去争取,好像从来没问过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可是我已经成年很久了,我不可能再让他们来掌控我的一切,尤其是我的爱情。”
“我跟我爸妈说,我不想再因为工作、收入、家庭去判断一个人适不适合,也不想别人拿这个来判断我。我觉得在他眼里,我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他是因为我这个人而选择我,这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必须要和他在一起。”
素素一下子说了很多很多,她的声音坚定有力,一点也不像之前随和柔弱的样子,这反差让我有点愣住了。所以我决定放下手中的活,亲自去看一看,她口中的他。
我们在素素家的小公园里散步,他很有爱心地帮忙照顾流浪猫,还和我们一起用快递箱子给它们搭了一个小窝。然后又请我们一起吃了饭,对素素很是悉心,对我也是幽默而不失分寸。
我听着他们两人之间的默契对话,看着素素脸上洋溢着的真实的快乐,心里有了答案。
就像素素说的,他不是因为工作、收入这些世俗的外在条件而选择素素,他的眼里看到的是一个独一无二的素素,一个发着光的女孩子,这是别人所看不到的,所以他才会懂得珍惜她。
素素是他真心喜欢的女孩,而不是权衡利弊后觉得合适的人,这对素素来说很重要。其实对每一个人都很重要,要找到一个你真心喜欢并且也真心喜欢你的人。
后来,在朋友圈里,我还看到素素和他去了大草原,照片里素素开心地骑着马。
记得她说过,她很想去骑一次马,体验那种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感觉。素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想,是因为有人懂得欣赏她,才让她变得勇敢、自信了许多。
我明白,人在做选择时总是会考虑很多。但我仍然希望,所谓的门当户对,不会成为困住我们的枷锁。
希望我们,都能成为某个人眼里独一无二的光,那时,请一定要坚定地走向那个人,无论贫穷富贵,无论生老病死,矢志不渝,至死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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