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死亡即将来临时,信念不会被所剩的时光打败,它将会继续。
. ——题记
老人在凌晨两点像受了惊吓一样突然地睁开眼,双手在黑魆魆的周围摸索着手电筒,缓慢地爬在离床不远的桌子前。此刻,他像以往一样自我欺骗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十分的精神,还有无数的时段等着自己去享受。就这样穿着睡衣怀着高兴的心情匆忙拿出稿子续写《燎原之火》。
“大叔总是梦见死亡的情形,刚才这正也是他死亡前的情形。”27年后想象着那个令人不堪的星期天的半夜的种种景象时,她总是不禁地流泪,还以“死亡是一件不可宣扬的事”为理由来拒绝告知更多的事。
当我按照她给我的地址来到这个不久前闻名于世的小镇,想将散落的碎片重新拼接起来让它不再沉默,而是活跃于历史的长河,散发出美丽的色彩,让人们去惊叹。
我看见一座被维修不久的小屋展现在我的面前,想象着它苦熬过多少年,风吹雨打多少年,这破旧的房子四周长满了瓜藤,增添了些许的生气,但却少了一些回忆往人的凄凉。只是在这阴雨满布的天气,阵阵桂花香气也只让人沉闷。门外的铃铛攀岩着细藤,我猜铃铛这么多这么大应该是晚年的听力所至,而不是纳文人的闲情雅致。“丁宁宁”,风吹得铃铛摆来摆去。
我刚跨进门槛,昏暗的房间里透露出一丝泥土气息就把我的想象的大门推开。茗着茶,转着眼,抖着脚,敲打着键盘,倚着椅子。每一个动作都闪现在我的脑海,如同真人在眼前晃动一样,他似乎还招手叫我过去。
“喂,你是谁?”那人让我从幻想中惊醒,转身一看那人正肩上扛着的锄头摆在地上表现出一副强势的姿势,我连忙解释,“哦,我是一个作家,受人之托来了解一下老人的故居。”
“喔。”那房屋管理员才放松地说:“我还以为你又是哪一个记者来打扰忭叔。”
在管理员的回忆中,我看见了一个身材魁梧、眼神有力但却和蔼可亲的壮年,看见一个穷困潦倒、备受鄙夷眼光但却直面生活的老人。
“一次,我看他脸色有些苍白,便提醒他吃药,结果却遭来一番臭骂。”他表现出一个惋惜的面孔,继续说道:“他就是这样好强,不许别人说一句与他身体状态差之类的话,还总是在路上逢人就说‘这是年轻的一天’,还遭人不少的讽刺和白眼。
“对了,忭叔就经常坐在你那儿。他总是在这发呆,若是有人打扰他,他就会张口乱骂。就在他走的前一天,他也在哪儿。
“忭叔给我解释说‘望着这桂花路’,嗯,嗯……‘看尽它春夏秋冬的姿态’,嗯,哼……‘在春天时喜它抽芽吐叶,在夏天时乐它蕊放香飘,在秋天时叹它花落叶枯,在冬天时赏它树白躯挺’,每一个季节,忭叔看着它都有不同想法,有不同的写作灵感。”
就在当晚,老人莫名其妙地来到管理员家。也许是死亡在催促他无意识的行为——交代后事,不一会儿老人便离开了。而管理员却忙着自己的活,无暇顾及忭叔,只是说了一句家常性语言,“吃饭没有?”没有收到回复使得老人一脸的迷茫,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因为他有活要干。吃过晚饭后,管理员便去看望忭叔。没有喊痛,没有乒乒乓乓,只有寂静,老人放下沉重的不安,瞌睡声表明着生命的存在。夜晚的桂花香味惹人爱惜,夜晚的花影格外招展,夜晚的老人志向不息。
半夜,老人突然惊醒。不管咳嗽,不管时间,继续着自己的创作不管凉风;抖动着,无法控制,冰冷的双手却仍在翻阅稿子。不甘,不弃,敲动鼠标;电触,痉挛,躺在桌上;急促,翻滚,停止呼吸……
岁月把老人的头发点缀白了,把双手的皱纹雕刻成一幅抽象画,可却没有磨灭老人一颗坚强不屈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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