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到店,习惯性的打开后门让空气流通。当我打开后门的时候,那只与我和平共处了好几年的胖老鼠正钻在后院垃圾桶里悠哉游哉的用爪子翻捡着桶里的菜根剩饭,翻翻捡捡,吃吃停停,看到我的时候它居然没有丝毫慌张,将头抬起来,嘴边的胡须挤了挤,像是笑了,随后又埋头翻捡它的食物,没看到我一样。它吃两口抬头瞅我一眼,再吃两口再瞄我一下,甚至还对我挤眉弄眼“哼,看你能拿我怎么样?”由于它对我的轻蔑与轻视,让我心中恶念顿生“小样,等着吧。”
环顾左右,顺手拿起手边的盆子,想都没想盆底朝下就盖在了垃圾桶的上面,盆底与桶壁严密缝合将垃圾桶捂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老鼠被捂在桶里。遭此劫难是它的傲慢咎由自取的,不怪我。这只胖老鼠完全没有想到,一直跟它和平相处的我会突然之间对它痛下杀手。老鼠被扣在盆子下面,它也不由得慌乱了起来,透过透明的盆底我看到它在下面奋力的往上跳跃着,抗议着,挣扎着,此刻,轮到我不慌不忙了。我就在那看着它不断的跳跃,又不断的被碰头,一次又一次徒劳无功,越来越丧气。害怕它一次一次的碰撞碰翻了桶上面的盆子,我给盆子里倒进了半盆水,让它完全没有力气撞翻盆子。胖鼠失去自由,悔之晚矣,继而它居然举爪哀求,希望我能放它出来。看到它的可怜相,我心中着实有些不忍,很想拿掉桶上的盆子放它一条生路。“不可。”回想起几年来我与它斗智斗勇的较量,始终无法将它擒拿,我又放下了打算揭开盆子的手。
我常常恨我这只胖鼠不争气。它既不像贾公的老鼠,藏在书房,习书参禅,心中有佛;又不像我在道场修行时养的那只绅士鼠般有修养,绅士鼠或许是受道场佛音佛号的影响,在我们喂饱它后,它就从不乱翻乱咬祸害其他,每顿用完餐,还懂得抬起双爪举手作揖致谢;而我的这只老鼠,假如它藏身于破屋烂房纸箱里我觉着勉强可以接受,可它偏偏藏身于蹲便坑里的下水管道里,你说它流氓不流氓,恶心不恶心。常常的,我早上打开后院门,它会将纸篓里污秽的手纸翻拉的满后院都是,偶尔在蹲坑的时候它除了偷看,还要跳跃一下挑衅的吓唬吓唬人。鉴于它的劣迹斑斑,恶行累累,所以我曾下了狠心,多次想要除掉它,置它于死地而后快。
对付它的办法我想了很多种,第一是买鼠药,将它毒死,也不知道鼠药是假的,还是它具有了强大的耐药性,总之它吃了鼠药依然精神抖擞的活着;第二,下老鼠夹,可是这只聪明狡猾的老鼠它却想方设法撞翻了鼠夹而让自己毫发无伤,屡试屡败;第三次我又买了粘鼠板,特意买了强力的粘鼠板,将它放置在蹲便坑老鼠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放置了两张粘鼠板我认为万无一失,等它出门祸害时一准能粘住它。问题是我认为万无一失的计策也失败了,等我第二天打开后院门我差点晕死。它将自己弄了满身的胶水,湿漉漉的又粘了一身的尘土,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只脏脏的泥鼠,身上的胶水又粘上了一些破破烂烂的塑料袋,它呼啦啦拽着那些破塑料袋满后院跑,想弄掉它们,它跑两步地面粘住脚,挣扎着再跑。看到它的囧样,我又起了恻隐之心,随它去吧。
既然杀不死它,那就由着它吧。也或许是真的与它有缘,正如爱人和小女常说的,我属老鼠的,老鼠不跟着我,那才叫不正常。从此后,每天关后门的时候我就特意留下一些菜根剩饭或者馒头,让它有所食。它不负我望,渐渐胖成了我的模样。
不长的时间,它再行动的时候居然拖家带口成了一大家子,有时候开后院门,歘,几条黑影晃过,不知道是我吓到了它们,还是它们吓到了我。天哪,这怎么办啊。也或许是它的孩子们长大不屑于与它居住在这个污秽肮脏的环境弃他而去,还是因其他原因被消灭,总之,又过了段时间后,它又是孤孤单单一个了。我们偶有碰面,它见我不躲,我见它也不睬。
可是今天,它的生命权掌握在我的手中,是生是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我隔一会看看盆子,它依然在动,刺啦啦,刺啦啦,用爪子刨着盆底;再过一会儿,用脚踢踢垃圾桶,它跳两跳。
吃过饭后,我把它连同盆子和桶一起送了出去,心中在想“把它放跑就行。”将垃圾倒出来后,看它半天没动,心中又无限悔恨。
佛说,众生皆为菩萨,莫非我今天扼杀了鼠菩萨。正在我心中无限懊悔之际,胖鼠一跃而起,成功逃窜!也罢!也罢!且随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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