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木心的故乡,乌镇,有一场纪念木心的活动。我想了想,总有一天,我会去到木心家门口,就看看,不进去。——写在一年前
从昨天到今天,我都在想着用什么方式来纪念木心三周年逝世。早上出门,给钟浩怡买了一本木心的诗集,她很开心,说以后要用木心的诗来练字,我说到时候记得到时候要全给我看。后来忙着回来参加挑战杯复赛的答辩,而没有再去想纪念这回事。如今一想,其实哪用什么纪念不纪念的,当我身边的人因我而知道木心,因其他各种原因而喜欢木心,这就是一种不纪念的纪念了。相比于外在的,先生定会更喜欢那种好好倾听他文字的方式。
记得那是一年前的十月份,一位武汉的朋友突然和我说,一定要好好拜读一下木心先生的文字。那时我的眼中只有除了耶稣、尼采和纪德,就不再容得下其他人了。就好像高中时的某一天在路上突然听到了赞美诗的声音就开始爱上耶稣那样,只是突然看到了木心的一句话“谦狂交作地过一生是够堂皇的”,就决定非要看完他的书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人世间最简单的事,便是无以名状的爱了。
爱上帝,是一种信仰,只是我只爱上帝这个人,不懂信仰。爱尼采,是一种天性,我现在也骂尼采真不像话,只是我活着就是尼采式的。至于爱纪德,是爱上帝的演化,纪德就是我的上帝。而爱木心,没什么,就只是爱而已。说爱姿态也好,说爱文风也罢,那都是虚的,我愿爱木心先生,是实的。
一年前的今天,我在一个偏僻的地方,有模有样地,自己一个人纪念先生逝世两周年。那时是下午两点,湖水旁边,我以听一曲游园惊梦作为开始,朗诵了叶芝的几首诗,然后是把《西班牙三棵树》、《我纷纷的情欲》里自己喜欢的诗全朗诵了几遍,和着冷风,期间写下了两首诗。我写诗是稚嫩的,就像小孩少了伙伴独自拿着一根小木棍玩了一个下午,那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那时,身边还没人听说过木心这个人,更没有看过他的文章,我就像藏着一个爱人那样,爱得浓烈,外人看得出来,但不加理会。后来听前女友说她一个朋友也和我一样几乎把木心所以作品全看了,很感动。人就是这样,自己爱的,也希望别人也爱着,那样才是美好的。在那之后,接着看了《温莎墓园日记》里的一个短篇小说,最后听了徐小凤的《风的季节》,算是一个终结。在离开那里之前,我给自己写了一句话:“自己一个人的纪念活动,只是一种情怀,念旧的情怀。”
一年后的今天,那是很大的不同了。如今说到木心,知道他的人多了,总有几个文艺青年会背出他的诗《从前慢》,总有人记得他想着要去怀念他。今天看到关于纪念他的文章不少,我是开心的,也是伤心的。我的开心是建立在爱之上的——我爱的,大家最好也都爱——人就是这么社会性的不知所谓的东西。而伤心,也是建立在爱之上的——就如同爱情里的两个人,一个人为何总要等到失去了另一个人,才开始慢慢回到精神的原点,重新发现并重新爱上。当然,爱情是一场场的谋杀,是凸显人性的一小部分可能。而真正的爱,是一次次的重建,是人性的全部希望。看来,爱是值得寄予一切的,而爱情是值得抛弃的。那是后话。
半年前,我在课堂上看木心的《文学回忆录》,被老师发现,然后她说这本书最近获得了什么什么奖,我就笑笑,不说话,低头继续看。半年后,我在深夜里再看《文学回忆录》(这不知是第几次),没人发现,我心里早就开了朵朵丰盛的生命之花,因爱,因情。曾有人问我如何评价木心,我就只会说:“好,很好。”让我评价黑塞,我会说“他写的都是我自己吧”;让我评价夏目漱石,我会说“还有谁会比他更会写小说的吗”;让我评价胡兰成,我会说“这流氓,真不愧是张爱玲的爱人”。而让我评价我爱的尼采,我爱的纪德,我爱的木心,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最后憋了一句话出来:“木心是我老师,纪德是我上帝,尼采是我全部。”仅此而已。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以上的文字是纪念还是不纪念,但我想说可能说,也只能是,从一年前开始,木心就成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文字的一部分。那就这样吧,我是这样想的。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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