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就是端午节了,而今天则是阿姐的生日。我们那边称呼亲人总会在前面加一个阿字,比如说妈妈我们叫阿妈,爸爸叫阿爸,姐姐自然就是阿姐了,当然我们这个阿字又不是叫的很明显,说的快时似乎没有这个字,但它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
阿姐属马,长我两岁,今天刚满26周岁。在我的印象中,阿姐扎过两束冲天揪,留过很男性化的短发,拉过很直的头发,也烫过波浪式的卷发。这些发型都是我对阿姐很久以前的记忆了,而现在的阿姐是什么发型我却想不起来了,虽然我们一个月以前才见过面,但那毕竟只是短短的两日小聚,阿姐也毕竟已经是别人的妻,四岁多娃的妈了,所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与我相聚让我去记住她的发型了。
我与阿姐从小到大没有少闹过,我们常常会因为一点很小的事大打出手,我们那里的方言叫“磨牙”,顾名思义就是很亲近的两个人在一起互咬互掐,我姐的杀手锏就是用食指与拇指的指甲掐我,而我也时常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还有阿姐没有的绝招就是一把子力气,阿姐虽然大我两岁,但毕竟我是男孩子力气总是比她大的,我有时发起狠来会一掌打在阿姐的身上,而阿姐也会因此而泪水决堤。但无论阿姐是胜利还是败北,每次主动投降都会是她,每次闹别扭我都会很倔,都会等着她来哄我开心,而阿姐也每次都会彰显出她作为姐姐的一面,每次都会主动的想尽一切办法来逗我开心。
在我的印象中关于我和阿姐的记忆最早可以追溯到我三四岁时,那时阿姐五六岁。记得当时我和阿姐在门前的水池里洗澡,由于干旱池塘里的水也只是没到我的腰处,所以阿妈也很放心的让我和阿姐在水里玩闹,可是没过多久阿姐突然从水里消失了,而我则一个人爬上岸去,到了阿妈的身边却一声都没吭,阿妈看我上岸了,而阿姐却没上了,她向池塘里张望没看到阿姐,他问我阿姐去哪里了,我依然一句话都没说,于是我妈赶紧冲到池塘里,将阿姐救了上来。那一次阿姐喝了好多水甚至险些丢了性命。后来阿妈责备了我很久,也是从阿妈的叙述中,我才知道池塘里还有一个坑,而阿姐正是掉进了那个坑里,阿姐也差点因此丢了性命,也是从那时起我才意识到死亡的存在,我也因此将那件事永久的铭记于心。
我有印象的第一次照相是在我家不远处的一片油菜花田里,那时我穿着青黄色军装戴着军帽,而阿姐穿着粉色衣裤,扎着两束套有花的短髻。那时候阿姐还高我许多,而那时的我们都是胖嘟嘟的。后来我胳膊骨折了一次,吃了一段时间补品,个子也因此不停地往上窜,先是追上了阿姐,然后再是远远地超过她。
后来阿姐读了初中,每周回来一次,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磨牙”的机会也就少了,但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寒暑假,所以打打闹闹的日子也是不少的。再后来阿姐读了高中,我读了初中,见面的机会也跟之前差不多,但毕竟大家都长大了些,虽也还有大打出手的时候但也是少了许多。再后来阿姐读了大学,而我读了高中,只有寒暑假才可以见面,见面后也多了些许生分,但相处两日那份生分也就荡然无存了。再后来阿姐大学毕业了,而就在毕业不久她突然说她要嫁人了,毫无征兆,丝毫没给我和阿爸、阿妈心理准备。而就在我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她嫁作了他人的妻。然后就是我背负行囊远走他乡,再一次与她相见时已是一年半后的事了,那时她已成了一岁孩子的妈,而我与她之间有的则只是客套的嘘寒问暖,却再也无法回到从前,很想再跟她打打闹闹,但我们都是内向的人,虽然彼此心中依然是非常重要的亲人,但却再也无法像儿时一般亲密无间。而到现在更是很难能见一次面,即使见了面,却也终究没有了儿时那般的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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