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荧屏把初恋演绎成轰轰烈烈的爱情和背叛堕胎的狗血时,你是否还忆得起当年,怯生生青涩的自己,和眼角余光里都在晃动的那个他(她)。多年以后,他(她)的面容身影大概都已模糊不清,而当年那份淡淡的感情,或明或暗,伴着一股淡淡的忧伤,依然萦绕。对了,这才是属于你我,属于我们大多数人的真实而又虚无缥缈的青葱岁月。
九阳和小布出生于80年代,相逢于90年代,失散于00年代,互望于10年代,他们也许偶尔会想,何时再重逢呢?
他们在高中一年级时成了同班同学。起初并无交集,各自埋头学习玩乐。一日课间休息,与同学谈笑间,小布看到隔壁班一个女生站在教室门口,将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递给九阳,笑颜如花。看到这一幕的小布是震惊的,在她小小的认知里,女孩子从来都是被追的啊,怎会有女孩子如此勇敢!心生敬佩之余,小布开始注意到这个幸运的大男孩儿,大概就是从那时开始,小布对九阳渐渐心生好感。
两人生活的县城很小,大部分学生都是骑脚踏车上学。九阳和小布经常会在上学的路上遇到,像是约好了,他们从不互相打招呼,后面的那个会一直远远跟着。傻傻地羞涩,那么美好,而当时,小布的内心却是无比纠结和忐忑的,远远望着前面的九阳和他那辆黄色脚踏车,她多么希望自己能勇敢地追上去和他打个招呼,有说有笑并肩前行,可是她不敢,她更害怕九阳转头看到傻傻的自己。而时常,她骑车转弯时,又会突然瞥见后面不远处那醒目的一抹黄色,这时小布更紧张了,希望九阳追上来打招呼,可又害怕和他讲话。那时的小布觉得上学的路是那么长,她太害怕被九阳撞破她的不安,可又觉得这条路是那么短,她多么希望和九阳一直这样互望着走下去。长大后,每次回到家乡,经过这条小路,小布都会想,路原来是不起眼的,可真希望它一直都在。
放学路上有家新华书店,小布喜欢看书,经常会在放学后到店里转转。那天,小布拿着一本选好的书走向收银台时,忽然看到九阳和朋友一起走进来,她紧张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九阳好像有话要说,径直朝小布走来,小布更慌了,当九阳走近时,小布心一横,装作没看到九阳似得大步走向收银台,结账,离开。看似很潇洒的小布心里狠狠骂自己傻透了,后来也问过自己很多次,为什么没有勇敢迎上去,如果当时勇敢了,是不是自己和九阳的青春会改写?
小布高中时的闺蜜是学校有名的校花,不乏各年纪的仰慕和追求者,九阳也为兄弟充当过送信使者。一日晚自习课间休息,小布与闺蜜在教室外说笑,九阳走过来,把信交给小布闺蜜,与她攀谈细数着写信人的情愫,可当小布抬眼看九阳时,却发现九阳一直盯着的是自己。那一幕,小布至今难忘。
三年高中时光很快走向尾声,这是波澜不惊的三年,又是波涛汹涌的三年,各中滋味,大家都小心包裹好留给自己品味。小布高考成绩没有发挥出正常水平,但也如愿远离了父母的庇护,飞去了喜欢的城市。九阳高考发挥很好,考上了本省最好的高校。填报志愿那天,是大家最后一次齐聚学校。九阳走到小布面前,问小布报考了哪里,这对于三年都几乎没有正面交流的二人来说,已是难得。小布倔强地昂起头,说,我,要去上海。九阳欲言又止,就这样,在彼此的沉默中,两人各奔东西。。。
后来,身边不乏异性追求的小布一直没有恋爱,倒是经常听到九阳恋爱的消息。淡定如小布,并没有多么伤心难过。她只是有点遗憾,没有亲口向九阳说出自己的心事,也没有亲耳听九阳说出他想说的话。是还不够喜欢吗?也许吧。小布常问自己,如果时光倒流,会改变吗?如果她和九阳走到一起,会是永远吗?未必吧,毕竟他们并不了解对方,毕竟如果只是如果。
伴随成长,小布变得更加自信洒脱淡然。忽然有一天,她觉得是时候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因为她突然很想他,因为她不想遗憾终生,因为她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她尊重真实的感情。于是,她在网络上与他打招呼,然后,他也终于告诉她,他喜欢她,他也很想她,他现在单身。。。小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曾是两个人的彼此守望。然而,兜兜转转,小布和九阳并无缘携手,而是各自在地球的两端,有了自己的爱情和生活。
何时重逢?也许他们并不期待,就像《我的前半生》中,洞悉世事的贺涵对唐晶说,十多年不见,多半是相见不如怀念了。只是,在一些不经意的瞬间,猛得想起那个名字,那个身影,小布心口会一阵刺痛,抬头望向远方,楞楞地发呆,停一会儿,又缓缓遥遥头,会心一笑。
有多少人有过这样的匆匆那年,没有山盟海誓 ,没有轰轰烈烈,甚至没有牵手,没有拥抱,只有怯怯的遥望和默默的注视。我们甚至不忍称之为爱情,因为爱情注定相爱相杀。
而我们真正怀念的是共同拥有的岁月和一起走过的道路,怀念的是那些年的那个人。至于现在与将来,我无法参与你的生活,不能感受你鲜活的喜怒哀乐,于是,我们变成了互相祝福的陌生人。
你 我 ,路过少年,错过青春。迎面走来,彼此怯怯的注目,擦肩而过,各自飞扬的自尊。终究,我 没有回头,你 没有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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