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邻里之间几乎不来往,相互之间见面寒暄便是往来,也是必不可缺的礼貌。
见面时,热情180度打招呼,然后就各忙各的,不会再有任何交集。就算每一家都有两三个孩子,也都是各家玩各家的。大人会在一旁密切陪伴着自己的孩子,绝不会因为大人之间凑到一起聊天而忽略了孩子。
起初的时候,我并不习惯这样的邻里社交,虽然不乏礼貌,却难免有些生疏。居住时间久了渐渐地也就适应了,对于不善社交的我来说,反倒觉得这样相处起来彼此清净不累。
不过,有一个家庭倒是个例外。
这是一个有着双胞胎宝宝的家庭。
小夫妻年龄不大,大概还不到30岁。两个宝宝刚学会走路没多久,经常被父母带到路上摇摇晃晃地蹒跚学步。
也许是院子里盛开的鲜花吸引了孩子们,他们每次走到我家门口时就会停下来往里看。第一次他们看到我时,竟然没有走开,还不顾大人的阻拦,其中一个对着我笑并挥挥手,另一个也跟着对我笑并也挥起了手。大人急忙跟我打招呼向我表达歉意,而我觉得孩子们这样很可爱。
我随手掐来一朵花送给一个宝宝,宝宝竟然欢喜地跳了起来。他还不会像大人那样立刻客套谢绝,甚至连谢谢都不会说,大人因此更加感到不安,不停地用日语说着“抱歉”。
我还没来得及去掐花给另一个孩子,他已经站到我的面前向我伸出手来,小脸儿急得通红,马上要哭出来的感觉。双手来回又迫切地挥动着,似乎在抗议这不公平的待遇。大人照样忙不迭地表达着歉意,同时也都被孩子的举动给逗笑了。
我不敢怠慢,马上去花园里再掐一朵花送给他。宝宝急不可耐地接过花来,随即开心得蹦了起来,可是,他还是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激动差点儿失去平衡而摔倒,幸亏妈妈扶住了他。逗得大家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完全看不到日本人所特有的矜持和小心翼翼,而我觉得这样才叫自然流露和真性情。
后来,我家就成了宝宝们出来玩时的必停之地。他们还是不会跟我说什么,但是,他们喜欢对着我无声地笑着,还会争着把手里的玩具送给我看,我假装要拿到手里,他们就下意识地收紧在自己手里。
有时候,宝宝们的奶奶和姥姥也陪在左右。姥姥和奶奶只是帮忙照看孩子们,并不是代替父母专门照顾他们。我问她们:“宝宝妈妈不工作吗”?姥姥说:“现在孩子们还小,妈妈还不能工作”。我说:“你们不是可以帮忙带吗”?姥姥说:“孩子是他们的,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在他们需要帮忙或者想孩子的时候会来,平日里都是宝宝们的妈妈在照看,孩子们需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
春天来了,天气越来越温暖起来,我却很少能见到两个宝宝和他们的父母还有姥姥和奶奶。终于在一个周末又碰到了他们。孩子们依然会停在我家门前,依然有些羞涩又很开心地向我挥着两双小手。我看到他们跑向我的时候,步伐越来越稳健了,看起来也长大了很多。
姥姥告诉我,两个宝宝已经上了幼儿园。原来如此。上了幼儿园,就意味着小小人生又迈进了一个新的里程碑。
愿你们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地长大,我的小邻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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