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桌范小丫悄悄和她男票买了一对情侣杯,一粉红一淡蓝,色调粉嫩朦胧,煞是好看。初拿在手里,梦幻的粉映在她桃红的双颊上,浑然这世间只余下她与手中的“信物”。不熟的同学路过,眼见这满面“春色”,只慨然道:“如此颜色,这满腔的少女心啊。”不做多想。
然鄙人不幸,深知内情。
母胎solo多年,博览群书(众多小言、非主流文学)的我本也算是“见多识广”,一般的“恩爱光波”已无法对我造成有效伤害,却也实在受不了身旁坐着的那个人如此忘我地盯着一个普通的保温杯整整三节晚自习。其痴迷程度比邪教教徒对教内“圣物”之虔诚仍有过之而无不及。
鄙人单纯的世界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由此我不得不向前桌哭诉寻求安慰:“小虾米呀,快来拯救我已遭到一万点伤害的单身狗的幼小心灵啊!”
虾米和她同桌谷妹子闻声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我一脸悲愤带着似欲悬梁的悲壮,以及范娇羞的侧脸,会心一笑。
虾米挑眉:“其实你可以脱单的。”
我笑:“跟你啊?来吧,让我们互相拥抱取暖,为这残酷的世界留下最后一点阳光!”说罢,向她张开双臂,作深情拥抱状。 张开双臂那一瞬间脑海中有个画面一闪而过。遂又一转画风假作严肃状道:“不过我的正室还是姓陈,你来的话最多只能做小妾哦。”一本正经的眨眨眼,心里却偷笑——短短一句话,内里“大有乾坤”呐。
范一听便笑了,满眼揶揄,我知她是懂的。
虾米回过神来也是一脸了然,朝着我挤眉弄眼的调笑。
谷妹子不太懂其中深意,以为这“陈”指的是我好友陈忆,于是她也笑:“你就不怕陈忆不愿意啊?”
剩下我们三人不再说话,只笑。
陈忆自然是愿意的,毕竟所谓闺蜜不是白叫的名头。日常里,大伙儿约出去玩她嫌累懒得出门的时候,我也开玩笑让她巩固巩固自己“正宫”的地位,说不定哪天我被别的小妖精拐跑了嘞。
只是,对面那个“陈同学”,不知你是不是愿意的呢?我这点小女生心思你怕是都不知道吧。
你怎么会知道,走廊这一头那个总是课间出来透气的不太熟的老同学,每次上厕所路过都能看见却从来不会打招呼的老同学,只是想着等你出来的时候看你一眼。偏我一人的独角戏,时而紧张到动弹不得,时而言行举止夸张到自己都想停下来尴尬地抽抽嘴角,满心担忧你看见我这些不美好的姿态,却又为你看不见我的存在而黯然神伤。即使如此使人心力交瘁,也仍在你出现在走廊的一瞬将目光聚集到你身上,不带任何多余的意味,只是想看看你,看看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啊。
你是树梢的柳絮,轻轻的落在水面,沉沉的落在我心里。落在了哪里?进了何人的风景?你毫不知情,毫不在意。
客观来讲,我自己也知道,像我这样平日里与你毫无交集的人,是绝无对你有“非分之想”的可能的,你自然是不知我心里这些弯弯绕绕了。
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正因为你的不知道,我才能有勉强足够的坦荡昭示着世界我对你的喜欢。大概每一个悄悄暗恋着的人都有一门苦中作乐的技巧,这样一点偷偷摸摸的口头便宜,也是一种另类的欢喜。在一个无人在意的场合,借着一句话的另一个意思,说着旁人以为仅仅是调笑的话语,我隐秘地诉说着蠢蠢欲动的心事。像是在宣誓主权啊,也像是向上天祈祷。
说不定哪一天你就真成了我的“正室”不是吗?
于是,我再次带着半开玩笑的郑重宣告:“我的正室就是姓陈哟。”
小欢喜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