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回到船上将方才所见一股脑的倒给书生,哪知书生一副早已知晓的模样,顺手扔给尹月一个物件。
尹月将那物件抓在手中,细细打量:这物件像是一个完整的玉壁被剖成四半,这只是其中四分之一。外沿上镂空雕着三足金乌,内沿却不似寻常玉壁光滑圆润,也雕着三齿。若是完整,倒像是故老流传的:金乌负日,又称凤凰壁。
尹月蓦然想起数年前偷偷在杏子楼中翻看到信件上见过这个图案,隐约记得数年前的惨案多多少少跟它有些关系。
“卓小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凤凰壁哎?”尹月疑道。
书生慵懒得倚靠在船壁上,抬起头看了一眼尹月,低下头,继续翻看着手中的古籍。
“你就这么随便丢给我!不怕我拿去换了吃食?”
书生将顺手从脚边木盒里拾起三五个一模一样的玉壁扔给尹月,眉头一皱,冷冷道:“随你,拿走不谢。”
尹月伸头一看,满满当当的一盒子全是她手中那样的玉壁,没想到当年争得血流成河的东西,到如今已经烂了大街了。
正在尹月疑惑不已的时候,陵江城知府衙门可算是闹开了锅。
衙门口的鸣冤鼓被敲得震天响,半个江陵城的老少爷们都被惊动了。看着门口提剑的、拿刀的、扛枪的、腰上缠鞭的、手中拄着杖的,稀稀拉拉的或站或倚或往来走动,隐约将知府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看热闹的人哪敢往前凑,通通挤在斜对过的望江楼上。
擂鼓的是个粗壮的妇人,将手中鼓槌一扔,“当啷”跪倒在地,破锣般的嗓子叫喊起来,“民妇孙氏,求大人作主。我爹爹好心收留这个负心汉,做个上门女婿,这贼厮竟敢勾搭外面的小贱人谋夺家产,害我性命。求大人作主!”
话音落地,顺势就是几个耳光,打得被绑缚着跪在旁边的白净汉子猛吐一口鲜血。
那些持着凶器的江湖人一发哄闹起来,要知府大人出来作主。
时间一点点过去,知府衙门依旧紧闭,不见半个人影,任由众人闹腾。
这时,又有一个庄稼汉模样的老汉高举着血迹斑斑的壮纸,后面跟着三五十个庄稼汉,老汉带头,这三五十人齐刷刷的跪倒在府门前。
“求青天大老爷作主,桃花山悍匪作恶,杀了我清江村百十口子,但凡女的尽皆掳掠而去。求大人铲除恶匪,救我一村老少。”
众人将头在地上磕得“咚咚”作响,凑在近前的江湖人把手中凶器弄得“叮当”作响,各种难听的都骂将出来了。
许久,才见一个衙役从门缝里挤出来,朗声向众人道:“知府大人自会处置,你等且散去。”
衙役话音刚落,斜刺里杀出一个青衫女子来,浑身鲜血淋漓,步伐踉跄,脚下一个不稳,直接扑倒在衙役脚边。背后一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手提着丈许长的杆棒,劈手一棒便砸在那青衫女子脑上,霎时间,红的白的“哗啦”一声,流的满地都是。那恶汉满脸狞笑道:“小贱人,可真不禁打,老爷我还没解气呢!”
仍是不饶,杆棒兀自一棒棒落在尸身上。
那衙役哪里见过这般场面,面色煞白,口中喊一声“我的妈呀”,一闪身就进了府门,尚未来得及关门,便听得外面众人一声发喊:“不得了了,知府衙门走水了。”
围在门口的那些人口中喊声发作,却没有一丝要去救火的意思,反倒是一脸期待和戒备。
从望江楼看去,知府大院里黑烟隆隆,一阵阵火光映得天上一片赤红。
一个青衣道人从街角闪出,朗声大笑,“相小娘子、马兄,还是贫道技高一筹罢!”
人群中一个穿着南楚服饰的汉子和戴着箬笠的女子不由脸上颜色稍变。
“清净老道,接下来,各凭手段,我马某人自然当仁不让了。”那南楚汉子正是马一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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