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只觉一股街巷痞子中老大的护犊子情绪暴涨!
他妈的,居然敢欺负老子项尤儿罩着的人!
却听得身旁阿白一声低斥,“悠悠”环飞,数声刀匕交鸣之下,几片暗器被砸飞,项尤儿胸中怒火稍定,凝神再看场中,默算时辰,心知时侯已到,当下横梁刀下摆,怒目瞪向手执带毒幽府的织田,忽然仰天朝禅院之中喊道:“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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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溯源:
图片源于jimmy-chang织田高虎本料定焚灯已然中毒,此时看见焚灯如同没事人一般站起,那袖中一拂的功力虽不霸悍,却也深厚之极,一时之间不由得惊异疑惑,不自禁便转头向青千藏看去。
青千藏这时面上阴影更浓,似乎也没料到为何会有这般情形,只是将手探入怀中,似乎要掏什么物事一般。织田见状,伸手按住了青千藏,转过头凝神想了片刻,忽然全身颤抖,似乎瞬间兴奋起来一般,略带疯态地桀桀笑了起来,道:“焚灯啊焚灯,你难道真的不知道我为何要杀你么?你不是一直在劝幽焉的狼主不要南征吗,可是,若幽焉不带头南征,我扶桑也无法独自啃下鲁东与高丽啊!况且,海上那些抢来的火器粮食又卖给谁?你反战,反战就是断了老子的财路!谁敢断老子财路,老子就要他死!”说到这儿,织田已然意态癫狂,全没了方才初见的儒雅姿态,连“老子”这等词汇都说了出来。
他额头冒汗,全身微抖,半晌,才从怀中抽出手帕,抹了抹额头,又似是极度地愤恨,蓦的将手帕甩在地上。说罢手中木杖一点,假肢挪动,便向焚灯和那女子的方向一瘸一拐走去,他边走边大声喘息,待走到焚灯与那中毒女子身旁时,他似乎渐渐恢复了正常,边走边道:“上师德行高迈,要是杀了你,羌苯和荒古还有可能和慕容家和好么?到时候,幽焉的钱粮军械都得靠我扶桑船队供应,甚至于还要借兵去平复荒古呢。到时候,幽焉便是扶桑的附庸,最后若是亚洲真的共荣了,上师您可就是第一功臣了!”说着又如同夜枭一般诡笑起来。
只见织田缓缓蹲下身来,伸手出去,搭上了焚灯的下颚,微微抬起。
焚灯已然知道织田看穿了自己油尽灯枯的实质,织田那些言语听在耳中,也不由得他不心乱,这番一来,“蜃楼”侵蚀更烈。他便也不答话,依旧闭目垂首。
织田森然笑道:“上师果真厉害啊,方才可差点将在下骗过了,你们密宗功法之中最是讲究苦修,这般忍受毒质的功夫,想来也是你的拿手好戏吧。”说着身子一转,手已搭在那中毒女子胸前。只见织田翻眼看向焚灯,阴森笑道:“上师,在下看这女子毒气又已然扩散了……”说着翻手将那女子胸前衣襟“嘶拉”一声撕开,却见那女子右边胸前微颤,果然是复又乌气聚集,只听织田接道:“上师不是慈悲为怀吗?怎么现在却不救人了?”焚灯虽是老者,但这是织田将那女子衣襟扯开,焚灯却也不敢凝视,只是盯着织田,直立不动,也不言语。
织田见到焚灯如此情形,已然知道他此时定然是油尽灯枯了,于是一拍两脚,长身站起,笑道:“上师看来是吝惜功力,不愿继续救治这个女子了吧……算了,既然上师不救,倒不如我来杀了这个女子,倒省得让上师增添罪业。”话才出口,手中手杖已点向那女子裸露的胸口,眼看便要透胸而入。
却听这时院中三个方向上齐刷刷爆出同一声“不可”,院中那声浑厚苍老,但却乏力疲惫至极,正是焚灯。
而另外两声均是由两侧的天王殿和大雄宝殿屋顶传来!
织田早知瓦顶有埋伏,但他对自己的阵仗颇为自信,且解决焚灯是他时下第一要务,于是也便未多做关心。此刻听闻两个方向均有埋伏,更是手中不停,金木混合的手杖急刺而出,却忽然觉得掌中巨震,手中金木所造的手杖似乎被瓦片打中,瞬间把握不住,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他心思沉辣,手杖被击飞之后,也不丝毫停顿,反手抽出腰间佩的长刀,只见蓝光一闪,一柄扶桑长刀带着幽蓝光刃便向地上那中毒女子颈中斩去。这时侧方遥遥传来一声清啸,一个身影迅捷无伦地从侧方天王殿上窜下,在松树之上一点,扑向较近的横纲,那道身影由于速度太快,几乎是灰蒙蒙一影而过,啸声方至,人已然飞掠到了近前,只听得横纲一声怒喝,似乎与那人交了一招。说时迟,那时快,织田手上长刀忽然似乎被细索缠住一拉,刀刃在将要触及女子颈部之时忽然被那细索力道带偏。织田似是控制不住力道,刀刃带着细索轮空挥了起来。
那身影这时双腿凌空,忽然一个蹬踏,在横岗额头上一点,借着细索连接织田手中长刀的力道,被长刀如同放风筝般挥上半空,待得腾跃至织田正上方之时,那身影蓦然收回细索,伴着又一声长啸,那道身影两手各执一柄兽牙匕,凌空向织田扑来。
如此飞将军,如此俊少年,却不是阿白是谁?
织田早年也是内家高手,但由于率领浪人与五峰船主齐兀海争夺海贸权益落败,一条腿和全身功力均被废。他生性残忍,对己尤甚,自此开始苦练拔刀术,十年之中废刀千柄,终于将眼力与手速练到了他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方才他挥刀斩向地上女子,本意便是为了引出埋在暗处之人,故此将刀速放慢了一倍有余,此时他已然看清从空中俯冲而来的是一个齐朝军装少年,于是再不留情,手中长刀化作魅影,接连十七刀,如飓风吹沙一般,于刹那之间连续斩出。
阿白方才看见织田出刀的速度,但却没想到方才是织田故意隐藏实力。他此刻俯冲之际,避无可避,只好凌空将匕首挥出,好在匕首短小。只听得一阵刺耳之极的密密麻麻的金铁交鸣之声响过,忽然“蓬”地一声巨响,场中碎石飞起,阿白倒飞而出,胸、肩、腿上各被划开一道细细刀伤。织田则半跪在地,以长刀拄地,假肢竟然已被大力击打,嵌入了禅院地面。看来方才一战,阿白虽然受了刀伤,却也并未吃亏。
原来方才阿白方才骤然遇上了这十七刀连斩,情急之下侥幸接了十三刀,躲开一刀,剩下三刀全然避无可避,只好硬生生受了。好在他魂力充沛,在接那十三刀之时已然将织田如同打桩一般敲入地面。而及身那三刀,也由于织田魂力不济,他中刀并不深。
阿白这时身在横纲、青千藏和织田三人合围之间,身上中刀伤口虽在缓缓滴血,他却不觉有甚慌张,他这时转眼看向织田手中长刀,又回头看向地上中毒女子,忽然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旁边青千藏静静站在阿白侧后方,此刻见状,白手一番,袖中指甲里悄然弹出了三数道毒粉,那毒粉凝聚不散,竟然如同三条难以察觉的细线一般,朝着阿白三处刀伤飞缠过去。
阿白这时还在凝神防备横纲与织田,却不料这毒式部的毒功太过无影无形,又和内力杀气无关,除非眼见,全然难以察觉。旁边枯立的焚灯虽然看在眼中,但却无奈此刻身在“蜃楼”蛊中,就连开口提醒也难以做到。眼见阿白便要中招,忽然听得一声大笑从旁边骤然响起,一柄五尺阔背长刀带起呼呼声响,忽然从大雄宝殿前侧边的暗影之中倏忽袭来,一刀斩向织田。织田此时脚在地中,眼见刀来,手中长刀一闪,便向那人斩去,不料那人刀势一转,滑步闪开,接着一刀便向阿白兜头砍去。
只见那阔刀势头凶猛,声势浩大,但是准头却是极差,阿白皱了皱眉,略微侧了侧身,便将那刀让过。便在这一让之间,毒式部那三道毒粉尽皆射偏,而阿白一闪身之际,将那使刀之人一把拉过,与自己贴背而立,低声调侃道:“尤儿,你不是要暗中去做了那个胖子么?”说着伸手在脖子前虚拉一道,示意宰了横纲。他这一番话出口,已然有点痞子腔调,看来果然是近墨者黑,这月余来,连这纯良少年也给项尤儿带得颇不正经。
那后来之人手执四尺阔背横梁刀,虽然是少年之身,却一身豪迈的痞子气,正乃项尤儿是也。
话说他自竞兽场后,一直未寻到称手的兵刃,他本想去赎了他带出的“幽府”作为兵刃,但石信得知此事之后,以幽府牵涉昭明,不宜招摇面世为由,将幽府收在将军府保管。项尤儿心大,本不计较,再者想到那“幽府”是扶桑长刀制式,使来颇不顺手,于是也便作罢,整日只是钻研将“圣王操”融入战阵之法。
却不料这事石信倒是记得,一日在将军帐中将下级旗总项尤儿叫来。一言不发,便与项尤儿交手十招,而项尤儿竟能不败。石信了然了他的玉质,便让商三先生按前代豪侠贺摩勒的“老龙刀”式样,请“玉湖山庄”供奉薛烛亲手打造了这柄横梁刀与他。由于这是与他玉质相符的称手兵刃,月余习练之下,项尤儿已然可以凭借此刀与阿白相战百余招而不败了。
项尤儿此时横刀扎马,与阿白背对而立,心中却在暗自盘算。他此时眼力已然大进,又久研战阵,于是心中自顾自盘算起战略:那织田虽然为假肢拖累,但快刀实在可怖,宜长兵器远攻,而己方此时便只有阿白的牵丝索可对抗;而那青千藏的毒无影无形,也是难以趋避,贺山若在,软红剑在自己的横梁刀掩护之下,应能重创;那横纲此时距自己与阿白较近,若是给他拿住,决然是非死即伤,但对付这类蛮汉,黎狼的“束魂箍”却是绝佳。
想到此处,他不由得斜眼瞥了大雄宝殿瓦顶一眼,心中默算时间。
他们本是昨夜发现贺、黎二人失踪之后,循着踪迹找到这深梧寺的,他们潜伏之时已然发现黎狼、贺山藏身于大雄宝殿之上。但碍于场中高手太多,他二人也便没去相认。项尤儿本待多观察片刻,但不料阿白眼见那中毒女子将死,侠心大起,已然出手。自己则只好乘乱掠上大雄宝殿,与贺山等简单交接。
他这时听得阿白发问,也是压低了声音回道:“妈的,你不是也没啃下那个瘸子吗?那个矮子朝你投毒都没看见,笨!”接着翻眼看了一眼横纲,又是低声道:“要不是你方才毛糙,再等得片刻。趁这瘸子得意的时候,我拦住这矮子,那胖子此刻早就死了。”
阿白回想了方才经过,顿时清楚青千藏方才行为,也知道项尤儿说得在理,也不辩驳,“喔”了一声之后,匕首虚点,指着地上那个中毒女子道:“可是她,她好像……”似乎想说啥,又表达不出来。
他们这番交谈似乎压低了嗓门,但场中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这三人也都懂得汉语,这番却听得场中这两个顽童口口声声将他们呼做“瘸子”“矮子”和“胖子”,却让他们如何不怒。织田高虎性情狠辣,青千藏性情阴冷,这番虽怒,但却均还把持得住,而那横纲却已然暴怒难抑,双臂一张,黑熊一般地便向两人扑了过来。
却见这时原本离横纲较近的阿白忽然错身一让,项尤儿滑步而上,横梁刀一竖,刀身便架向横纲的大手。那横纲哪里机会这刀身,大手便向那横梁刀握去。却不料刚一触到刀身,却忽然觉得那刀身炽热异常。
横纲吃惊松手,项尤儿哪里会放过这等机会,刀柄一转,横梁刀顺势削出,这刀势虽然不快,也不合于世间任何一门刀法,却往往直接了当,直击要害。横纲这时惊慌之下,欲要躲闪,却冷不防看到背后一柄匕首飞至,横纲大惊止步,这时左肩一片衣袖顿时被项尤儿削去。那片衣袖离体之后,便如同翩翩飞舞的蝴蝶,凌空之时忽然自行燃烧,显然项尤儿这一刀之上蕴含的先天“火”系魂力甚为霸烈。
横纲等三人经这一回合之下,对项尤儿二人再也不敢轻视,这时织田已将陷入土中的假肢拔出,将那长刀平平递到青千藏面前,只见青千藏视线并不离开项白二人,只是微微低头,伸出细长如蜥蜴般的长舌,缓缓在那柄长刀之上舔过。只见那微蓝的长刀被着青千藏舔过之后,竟然微微泛起了淡淡绯红之色。
这边厢,项尤儿本来尤自对方才一刀得手兴奋非常,这时见到青千藏举动,顿时觉得全身毛骨悚然,拐了一下身后的阿白,道:“这就是粹毒吧……这矮子好恶心啊!诶,老白,那柄刀好眼熟啊,看着太像老子带出来的烧火棍儿了。对了,你方才说那女子像什么?”他见那柄织田手中长刀太过眼熟,实在与那柄他从地下带出的“烧火棍儿”幽府刀太过相似。可按理说,若这柄刀真是幽府,自然应是在石信身边,却为何……
这时却阿白接道:“我觉得,她好像石头妞啊!”他们方才藏身所在的天王殿视线被禅院中巨树遮挡,看不见那女子容貌,但心中总觉得那女子相熟,便是为此,方才提前出手相救。此时项尤儿被阿白一提醒,转头看向地上那中毒的猎家女子,却不是石鹞儿是谁?
他平日里与石鹞儿虽然交恶,因此私下都是叫她“石头妞”。可那全因为石鹞儿跋扈任性,一派大小姐的架子。项尤儿这等做霸王当老大惯了的人,如何受得了那般囫囵气。但赌气归赌气,此时他看到这个中毒倒地的虚弱女子便是石鹞儿之时,不由得心中顿觉怒气勃发。
他心中只觉一股街巷痞子中老大的护犊子情绪暴涨!
他妈的,居然敢欺负老子项尤儿罩着的人!
却听得身旁阿白一声低斥,“悠悠”环飞,数声刀匕交鸣之下,几片暗器被砸飞,项尤儿胸中怒火稍定,凝神再看场中,默算时辰,心知时侯已到,当下横梁刀下摆,怒目瞪向手执带毒幽府的织田,忽然仰天朝禅院之中喊道:“烟来!”
却见丈许见方的禅院之中忽然平地腾起浓浓烟雾,众人目光瞬间隔绝。
数道绯红色剑光从天而降,场中拳声刀影骤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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