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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来她带着黄金的枷,她用那沉重的枷角劈杀了几个人,没死的也送了半条命。她知道她的子女恨毒了她,她婆家的人恨她,她娘家的人恨她。
——摘自《金锁记》
这段话既解读了“金锁记”名字的由来,也使整篇文章沉浸在紧张而压抑的氛围中,这黄金枷不但锁住了曹七巧自己,也锁住了她的子女,导致她陷入孤苦无依的境地。
这枷锁到底是什么?一切的开端来源于旧时的婚姻制度,曹七巧的命运被贪财的哥嫂送上了断头台。一场无爱的婚姻,患有软骨病的丈夫,婆家人的冷遇,一个天真浪漫的麻油店女儿从受害者走向了毁灭者。普通人家的女儿嫁于富人家,有了爱情的成分,便是麻雀变凤凰的喜剧收场,如果只是金钱利息的交换,便是一场寄人篱下的惨剧。可是哪来那么多情比金坚的爱情,即使情比金坚,更多只是《家》里三少爷觉慧和鸣凤的悲剧,普通人的生活很多的是生命的无奈和囚困,曹七巧就是一个例子,《红高粱》里的九儿和《雷雨》里的繁漪也遭受了类似的命运安排,然而她们却有着不一样的结局,曹七巧最终过着靠鸦片度日的生活,九儿抗日而死,死得其所,繁漪儿子死了,她自己也疯了。这里仅以这三位女性为代表进行分析。
一,曹七巧和繁漪
曹七巧和《雷雨》里的繁漪,她们的相同点:都受害于旧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平对待,无论是作为小姐身份的繁漪还是小店女儿的曹七巧,都是富人家为了掩盖门面的牺牲品。她们都曾抗争过,也曾希望在爱情的微光里找到寄托,以及生命的意义,然而她们失望了,无论是继子和后母的不伦恋,还是小叔子和嫂子的不伦恋,都不被世俗而接受,她们的情人也受着枷锁之苦,坚持着旧社会纲常伦理的价值观,这才导致她们采用“以恶制恶”的办法对抗这个社会。
不同点:曹七巧陷害自己的儿媳,阻止女儿的婚恋,她成了另一个新生家庭的独裁者。繁漪不是独裁者,她始终渴望着爱,即使不顾自己的孩子,也要坚持维护自己的爱情。一个是喷薄的钱欲之火,一个是疯狂的爱欲之火,她们被其灼烧,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二,曹七巧和九儿
曹七巧和《红高粱》的九儿,她们的相同点:都是被迫嫁给病儿的苦命人,她们没有选择权。
不同点:顺应天命者悲,抗逆天命者死(讲诉古惑仔的港剧《夺帅》的结语),曹七巧是顺应天命的弱者,她在枷锁里变质,从受刑人变成了施刑人,落得孤苦无依的下场,无疑是可悲的。九儿却不然,她和余占鳌苟合后,生下自己的孩子,没有为保贞洁的寻死观,也没有在这个大家庭里选择逆来顺受,而是将她若能表现的力放大,知人善用,为人善良,即使知道自己的男人和丫鬟有染,也没有施恶,在抗战的年代,她坚持着中国人的立场与日军抗战,虽然她和村民们都死了,但仍旧是可喜的。
我奶奶一生“大行不拘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心比天高,命如纸薄,敢于反抗,敢于斗争,原是一以贯之。
——摘自《红高粱》
结语:我想用历史的方法处理问题的人终究逃不出历史,无论是曹七巧,还是繁漪,她们是旧时代里典型的弱者,无论权力,金钱还是劳动力,依附于族亲里男人的短暂爱情没有使她们得到救赎,她们从未走出自己可悲的命运。
然而九儿的不同就在于她是那个时代的奇葩,她没有想靠男人来改变命运。我想所谓人的性格发展,毫无疑问需要客观条件促成,但如果没有内在条件,任何客观条件也白搭。正像毛泽东主席说的:温度可以使鸡蛋变成鸡子,但不能使石头变成鸡子。孔夫子说:“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污也”,我想都是一个道理。敢于抗争,终于哀怨,才是旧社会女子的出路,这一点只有少数如九儿般的女子做到了,也值得新时代的女子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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