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似乎是命定的数字!
人生,有些时候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落地生根,再也走不了,即使你拼命地想,也不行!
也许,谁也无法不走过命运的安排就能通向新生。
老屋后面的雪野——实拍那是一个寒冷却热闹的冬季,也是一个只能在记忆中存活的冬季:白雪被风叠起一层又一层,躯体坚固又造型奇特,就像沙漠的模样,只是换了一种颜色,也固定了许多。
那年冬天,屋子后面的路上,行人都是走在一米多厚的雪上,小孩儿都躲在自己挖出的雪洞里玩耍。
老屋在皑皑白雪中冬眠……
老屋所处的位置刚好,没有任何遮拦,看不到初生的太阳在地平线上的雀跃,却总能第一时间捕捉夕阳落山前的叹息。
老屋后面的黄昏——实拍黄昏时刻,总有那么一瞬的光异常明亮,它打在老屋的身上,不知说些什么,我来不及倾听与明悟,昏黄就蜕变成黑暗!
黏土筑的墙面满是裂痕,就像他多年来心里的伤。
年复一年的修补也禁不住岁月的沉重,房子已呈现老态:鼓裂的墙坯、下榻的房梁、木朽的窗框,还有被风霜剥落堆在墙角的土……
房子的年龄据说有30多年了,换过两次主人,这家人是第三户——入住到离开整整18年!
房子落成在“生产队”的年代里,主人没钱,是七拼八凑才建起来的。这就像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一样——营养不良,经受了那么多年的风雨,总比“别人”要未老先衰!
房子的“同班同学”们一个个从泥身草帽蜕变成红身白顶儿,房子却和主人一样,一直原地不动,没有改变。如果,真要说改变,只有一点——他和房子都一样——越来越老,但看不见的骨子里,都潜伏着一股不屈,纵然狂风暴雨、崎岖坎坷,终究不倒!
这里似乎是一个坑,看不见的坑。
房子的前面是一块菜园,后面也有一块菜园。但前面跟屋子的地面几乎持平,后面的菜园却快与窗台齐平,但你看不出差距在哪里产生。
“这里”做出的生活决定,似乎从来都被不知的因素强加干扰,无论多完美的计划都被不可思议的现实打破。
这里真是一个坑:雨水绕过屋子在院子里肆意横流;家禽病毒喜欢在这里蜗居——鸡、鸭、猪成群的走向地狱;人类低沉的情绪也容易在这里沉淀,一直不爆发,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人时时提心吊胆。
在这里,唯一沉不下来的是金钱,它在空气里飘着,顺着北风就走……
十八年后,挖开院子的地面,应该有一层又一层的断面,那都是走过的岁月铺染出的画卷。
一张尺厚的白雪匀铺的冬季;一张黄绒绒的鸭仔雨水里印下的春天;一张雨水从地窖上涌浸湿地面的夏季;还有一张北风一点点带走墙泥的秋季。
时间,就像老墙上的泥,你看不到它突然消失,却能发现,风跟尘埃在墙上行走的痕迹,微小、极速……
十八年,一段命运的终结,一段新生的开始。
枯木也逢春,还要感谢那么多年里没放弃对生活的向往,没对自己的抉择做出过怀疑,没对过去抱怨过,也没对人生失望过。
一切,不止是生不逢时,更是看破太多。
算不算咎由自取?
老屋后的小白杨后面的菜园栽满了白杨,夏季里,叶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银光,展现它旺盛的生命力,但,即便这样,也掩不住老屋的颓废与沧桑。
苍老的气息或者说行将就木的意愿,极具穿透力地在层层密密的绿叶后打出一股荒凉,在北风里屹立不动……
没有人,再去住那个房子,它孤独地在那里守着绝望,一切被命运操控玩弄的流觞最后沉淀成一团漆黑,凝固在老屋里,与岁月一起风化,跟老屋一起坍塌……
老屋留下的是伤,伤痕累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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