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话说郑义见这十余人推让不止,就向老吴说道:“老人家,你先上吧。”这是郑义想着老吴威望较高,老吴上去了,其他人也就好说一些了。
不料,老吴却凄楚地对郑义一笑,眼角泛泪,说:“我还是最后吧。罗南,现在最数你年轻了,你就先走吧。”
郑义一看罗南,罗南却扭头向一边道:“卜叔不走,我也不走。”
老卜兴却对罗南急了眼,气道:“你这孩子,叫你走,你就走,扯我干什么?”
罗南抽泣道:“卜兴叔,十数年来,你待我如子,你不走,我怎么会走?想我罗南在山外时,颠簸流离,无依无靠,受尽欺凌,七尺之躯无用武之地,我孤苦零仃地再到山外何益?只有在您面前,我才感受到了如慈父一般的爱,如兄长一样的友情;只有在这里,才能让我感觉这世上人间还有温暖。所以你不走,我也不走。”
卜兴对着罗南只说了一声“你――唉――”,便低下头去再无语。郑义不解,就向卜兴说道:“卜老,你是不想离开这里吗?为什么?”
卜兴叹了一口气就道:“三十年了,我在这里习惯了,怕出了山外,不适应。”
郑义道:“那你就不想家里人?”
卜兴摇摇头道:“亲人?应该都没了吧?”
郑义:“怎么会?”
卜兴:“想我年轻力壮时,在山外时东奔西走,苦劳苦作,双亲相帮,竟然养不起家,一年到头拉地主老财的饥荒。本想着远到外地拼一把,却到三虎岗上遇了土匪劫,掳到这里做奴隶。原想身落此地没好了,万没想到却从此不用四处奔走,就不愁吃不愁喝了。想不明白,这世间都是啥事啊!想好费心劳力没有好,没想好却也歹中不算歹。奇了怪了。”
老吴一旁接话道:“老卜,奇怪就奇怪在,咱们遇上的是一群只吃肉不吃粮的土匪吧。你看他们一年从头到尾,只向咱们要鸡鸭鹅羊猪鱼,很少要米粮。咱们产的米粮,只要喂好了他们需要的鸡鸭鹅羊猪鱼,酿够他们喝的酒,剩下的就没人和咱抢了,咱还能愁吃喝?”
卜兴道:“老吴说的有道理啊。山里的强盗土匪,只有他们打不到食才找我们。山外就不一样,不说别的,就拉饥荒欠老主老财们的高利贷,就象个无底洞。唉――”
听着老吴老卜的一说一叹,郑义向老吴就说:“那吴老的意思,也不打算离开这儿了。”
老吴果断地说:“不走了。离家三十年无音讯,该走的也走了,该长大的也长大了,一切都定形了吧?我何必老迈年高的再回去打扰人。这里吃喝不愁的,山上的土匪·,少侠也给清除了,以后我们就是给自己干,给自己活了。这多好啊!我吴向做梦都想不到的好。”
郑义苦笑了一下,说:“吴老这么豁达想得开,真智。其他各位乡亲呢,啥想法?”
郑义这一问,其他人竟差不多同时说:“这里好,外面烦。”
郑义听大家这样一说,想到了楚州许赋领乡亲们远徙海外的事,知道大家留有留的道理,于是说道:“君子不可夺志,既然大家留意已决,我也不能勉强大家离去。我祝大家幸福安然,就此别过。”
吴向对郑义依依不舍,含泪道:“少侠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请少侠留下姓名,让我们好有个念想。”
吴向的这一提议,马上引起了大伙的意愿,都期待地看着郑义,希望知道这个如天神一般大恩人的姓名。不忍失大家的希望,也是为让这数十个个可怜的人,从此生活有个寄望与支撑力,郑义想了想就道:“有些事都属天意,难说明白。为了给大家有个念想,大家知道这天下有个荡魔神侠就好了吧。”
众人听到荡魔神侠四个字,都忍不住心喜,认为他们的感觉就是对的――眼前这个少年人就是天神下凡,来救他们脱离苦难的。于是都向郑义跪拜下去,郑义挨个儿才能把他们扶起来,众人虔诚敬拜之心可见一般。
扶起来众人,郑义便向他们告辞。卜兴含泪就道:“神侠这一去,不知何时有缘再得一见?老儿敢问神侠,此去何方?盼望告知,好让我等望向告拜,祈福。”
郑义回答卜兴:“我到了落阳山上,先送了回家的大伙过了朱立峰到了好走的路上,即去追寻那个土匪头子立地佛。上面那个瘦道士告诉我说,他伙了一群手下去了光州。可惜这道士脑袋有点糊,不知光州怎么走。”
卜兴马上喜道:“神侠勿忧,那个活神仙是让土匪们糊弄的有点傻了,有点不明事理。不过这个他不知道的事,我知道。光州距此大约三千里,经过落阳山往西南走,穿过十万大山山区到了平原,再往东南走,大约有个十几日就能到光州了。当年我就是打算去光州谋生的。”
无心而得,郑义感谢了卜兴,反倒有些心急了。他再次向大伙告了别,将身一纵,一飞冲天而去,慌得大伙又到地上跪拜不题。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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