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额头的话,又惹得同伙一阵笑。郑义这时知道,这伙人是混迹市井的老油条,不过这样也好,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他遂向他们笑道:
“只要哥几个人肯给我说闲话道热闹,钱不是问题。先付费后唠嗑。”
郑义摸出一绽银子就给了圆额头。那个汉子看到郑义一出手就是一个银锭子,都愣一愣。随即就有一个人说道:“多谢东家。”其他人也随声附和“多谢东家。”
“东家想要知道什么事?”还是圆额头向郑义说道。这时,他说话对郑义收敛了笑容,变得恭敬起来。
看到银子一出,尊重马上来得。郑义心中感叹“真是有钱就是大爷呢”,他便不再客气,直言而道:
“我想知道,这镇子上,今天为什么这么冷清?我听说这里一向很热闹的,就来瞧瞧,却看到了这,这么冷清。”
圆额头道:“少东家,你听说的没错。白末儿慎的确是一向很热闹的。今天冷清,是事出意外。”
郑义追问:“意外,什么意外?”
圆额头道:“可能就要出大事情了。”
圆额头停了一下,看一看郑义,郑义道:你讲下去啊。”
圆额头点点头,就开讲道:
“夜里,人们听到镇东传来一声巨响,火光冲天。天明有人说是二十里地远的万圣陵上的宏法寺发生大爆爆。整座寺院都烧完了。接着就是镇子里的福寿堂,该开门的时候不开门。有一个人破坏了门进去一看,整个福寿堂的人一夜之间全消失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郑义随便就说道:“我认为也没大奇怪的。也许宏法寺里的和尚不守道,被雷击起火了。福寿堂的老板有事,给员工全放假了呢!”
圆额头讪笑一笑,为这少年人的奇葩之想象而笑。但他嘴上仍说道:“也许少东家您想得对。不过,镇子里的所有人可不这么想。”
郑义:“镇子里的人都怎么想?”
圆额头:“因为前些日子,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抢劫了三家赌场,还杀了人。后来在小树林里,发觉是名噪江湖的立地佛在杀人灭口。于是人们就都把最近接二连三的事串联起来想,感觉到将有一场莫名其妙的暴发风雨将降临白末儿镇。所以人们未雨绸缪,为防遭无辜之殃,都尽量闭门不出,观望动静。”
郑义不由地出声笑道:“这镇子上的人都好敏感,都好胆小怕事。”圆额头听到郑义这么一说,“嗤”地一声轻笑,道:
“少东家,你说这话可有点搞笑哦!”
郑义故作少不更事态:“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圆额头似乎为了钱的面上,与郑义打哈哈道:“不不不,东家说中的只是一部分人。还有一部分,十个人中有九个半不是这样的。”
郑义:“他们不是这样的,是哪样的?”
圆额头:“东家爷,这镇上各行各业的主,你不知道,他们无不是黑白两道能叱咤风云的人物,必要时舌能舐刀头血,足能蹈炭中火。他们心狠手辣而又狐性多疑,既有铤而走险、火中取栗的勇武,也有好汉不吃眼前亏、见势不妙走为上策的怯懦之行。一句话,他们在白末儿镇这里的立足方针就是权衡利弊,生存为上。而最近的白末儿镇这潭水太混,事不关己的都在明哲保身。”
郑义笑道:“那你们不怕?”
圆额头不正经地笑道:“怕,怎么不怕?不过我们更怕饿肚皮。我们这些人卖力气做苦工的,有得一天扛活做,就有得一天吃。你看,现在在街上走动的,都是一些苦力贩夫?顶冠穿袍的没有几个吧?”
郑义装作不理解他们地说道:“你们这些人真是的,为了吃饱饭,有危险也出来挣。真是要钱不要命。”
圆额头接话道:“少爷,你不懂穷人。对穷人来说,钱比命重要,钱可以换来命,命不一定换来钱。很多人死了,都不如一条狗有价值。所以说穷人对生活的追求,仅限于吃饱穿暖。对于社会的变化处于麻木状态,不愿意思考也懒得思考,更多是不会思考,爱咋着咋着去。反正就是顺其自然,怀抱着天塌砸大家、早死早托生的想法。任何时候,天明一睁眼想的第一要紧事,今天到哪里找饭钱。”
郑义笑道:“这么说,哥几个够苦的?好,你们去忙,我不耽搁大伙了。我自己走一圈,就赶快回家。”说完,他就绕过那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而圆额头在他身后还开玩笑地说道:“少爷,要不要我们哥几个做保镖?保费很好说的。”
郑义猛地转身回头,只说一句话,就让圆额头一伙惊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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