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她忘了很多事,也早已经忘了最开始的模样。
黑色的还是棕色的?顺滑的还是枯燥的?
发梢是充斥着薰衣草味还是牛奶味?或者是某个夜市的烧烤味?还是,家里父亲的烟味,母亲的油烟味?
发丝记得总是被某个人压折、扯痛。她最怕疼了,那个人又是谁呢?
她记不起来了,一切一切都存放在记忆的最深、最暗处。
只记得后来,
她染了张扬的红发,
她烫了最潇洒的卷,
发,被昂贵的各国香水包裹,
发,也再不怕疼了。
再后来,发开始讨厌白色的大褂和眼镜。
发,被抛弃了。
一身七彩的杂乱的发捡到了她,让她和现代的化工塑料相依为命。
发,在冰冷嘈杂的机器工厂里,重生了。
发在余生漫长的旅途中,再也没有暖过。
某日雨后,发陪着一位守寡的妇人跪在一座碑前。
妇人无泪,空洞的眼神早已四散,穿过石碑,飘向远处。发,除了陪着,只是陪着。
妇人回过了神,起身穿过公墓。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一步一脚印,迈的坚定且没有犹豫。
而一旁的碑让妇人放缓了脚步,发,也望了过去。
是个女人,染着鲜红的发,烫着最摩登的波浪。
张狂、骄傲且不羁的女人,却有最灿烂的笑容。
妇人只驻足了两秒,便离开了公墓。此生,妇人再没有踏入墓园。
发,也忘了墓园。更别提那抹鲜红、波浪还有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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