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在听阿炳的二胡,《二泉映月》。想起了“他们”这个词汇。阿炳的虔诚与倾诉都在音乐里,苦难与悲伤。也有无奈与妥协。二胡单弦的拉丝,在无泪的沉默里,都转换成音符,演绎着一种人生真实的原生态。倾诉中沉闷的旋律,至少会有很多人理解。我不知道,每当阿炳拉起这首曲目的时候,有没有“他们”这个概念,闪现在头脑里?虽然他应该知道是谁给他造成的悲戚与苦难。但,我有。
显然,以一种对立的色彩,来决定这个人类的总体结构,我们与他们,已经足够了。而对于乌托邦色彩浓厚的,一贯以“我们”概括性地来审视这个世界,并非全面真实。我与我们总会有对立面。在人类私性的作用力而言,排斥力总会是一股相当的能量,作用在人类生存的价值观意义之上。从而又有了世界观的再次纠缠。黑格尔的存在,并非建立在“我们”基础上,他也有对立。所以,以绝对性论述我们的人,把这一人称代以人类综合色彩的善良美意,总会在某个时刻,发生奇特的冲突。
我们在此处,他们在哪?似乎还是抽象般迷离。而我们的目的与他们的目的,总会在迷离中,划分出卓有道德韵味的善良与丑恶。我们,有些时候也是丑恶的。即然如此,只有一种通过人性来解析的价值人生观在人生的苦难里,觉察出“他们”是罪魁祸首的时候,也就有了立场的鲜明问题,也才有了向往真理的意义。
从历史的结构来看,他们,即有了诗意,也有了手拿大棒的凶恶。而我们总是充斥着毫无诗意的热望来解决人生的生存贫困问题。这是不对等的,当然,这种不对等从历史的背面,延伸到今天。我们有苦难,他们同样还是苦难。
表明立场,在今天的人们看来,完全可以模糊化。没必要的事。立场被利益收割之后的角色,并不为建立立场的人们所敬仰。比较尴尬的是,很多人并不知道立场,认为并不需要,我们需要的是一场倾述过后的被理解,也就基本达到心理缓冲的需求。所以,倾述的需求成为这个时代心理构建的最大特征。而瞎子阿炳给我带来的启示,也正好如此,除了音乐的倾诉,他没有“他们”的指证对象,苦难与悲惨是空泛的,虽然在承受,但没有责任人。不能领会音乐的表达,是一种短板,在音符间,奇妙的乐感刺激心灵的某一种特殊的感受,用情感描述它。我想象高音是激扬,低音是内向的坚守。
模糊性,指代着不确定性,偶然与必然,在交替使然的人生命运里,或许,就是个音符。我们与他们的概念,同样模糊的让人失望。在某个群体里可以成为我们,而换了另外的群体与空间,就是另外一个“我们”,又会成为他们。如此这般,就给人生构建出了阴险与狡诈。这是妥协的结果,立场的妥协,在时间干扰的强大磁场中,瓦解掉的不仅是良知的问题,很可能影响到未来的构成部分,就是我们常言的信仰的可靠性。信仰的特质,是在顽固立场的精神指向上,不留余地。但是,信仰宗教的立场中,我们这个概念的泛指,虽然有拯救人类的命运,整体性的解数里,同样采取一种模糊化,从而加深了阿炳的苦难深度,以及无以解脱的希望。这就是社会阶层化必定存在的可靠论证依据。宗教,不应该有阶层,一旦有阶层,即便基督教冠以倡导的博爱论,但实践的效果看,被阶层所消解。
他们,一定不是抽象的。我们也不是。这就是所谓责任感存在的方式,有苦难与悲伤,才需要责任。具体到个体人的任意环节都代表着同一与对立的需要。而我们爬着站起来的努力与斗争,从来也是残酷的唯一鲜明的特征。人类智慧顶点的模糊性仍然让我们眼晕,一旦人生特征成为过眼烟云,也就不存在我们与他们的问题。对于反抗者而言,决定悲凉的希望,意味上总是正义的基本导向。但反抗的终极意义与价值,最终是反抗整个世界的本身,因为,自由的号角,早已经绝响人间。
贝多芬的《c小调第五交响曲》命运,所展示的人生音乐性,就超越了《二胡映月》的范畴,宏大的音场,在交响乐中,每个声部的交织,都完整地结构了我们的问题。命运,是我们应该探讨的问题,而一旦树立了“他们”,他们就是阻碍良好的命运的蛆虫,同时,他们又是决定了苦难与悲怆的程度。由此而论的角度,应该建立在每一个微观的角色上,来判研立场的存在。而命运交响曲所揭示的人类主题的内涵,是充满正义的悲叹。涉及到这一命题的深层内涵,是对于命运的不屈,将不会是个倾述的小问题。更为让我们认知的是对于束缚与胁迫的呐喊,贯通寰宇。
只能是我们,也只有我们,才能更有针对性的解决美好存在性的意义。在命运的和声里,解决未来的问题。最有先见之明的理论家们,从来都是鲜明的正义感的我们之存在,从文学的起步之日起,我与我们的伟大解构,都是在悲怆与痛苦的善意书写上,完成对于未来的作证。虚无也好,绝望也好,任何作家的笔意中,难以消解与规避的悲剧意识,往往都在启迪着我们这个重要的代称,作者溶于我们,从而具备了刺穿黑暗的强大心灵力量。
如果说,个体存在不重要的话,那么,陷入空泛的一种慵懒的丝毫不作为的人生境遇,或许在今天发生,就不是偶然。因为一种极端化的导致群体虚无,特别需要注明的是,结论早已经摆在经典里,我们所要做的,就会永远排它。在这种排斥力的奋斗过程中,充斥着暴力与鲜血,在很不完善的道德弱小的良知面前,就只能是利益的合纵体,再无其他。任何的判断也是来自利益相关,那么,因为利益的存在,我们与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水火不容,从而给这个世界的一张大网,上面爬满了蜘蛛,只有蝙蝠在每个发生悲怆的时候,掠过。对于,操守而言,就再无其他,自明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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