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给我托梦了，在离开这个世界444个小时之后……（上） - 简书
写的字数太多了，只能给cut成上下两篇了，下面接着说。
上大学以后，时不时会做兼职，零花钱也多了起来，开始带豆豆去外面洗澡美容了。讲真，豆豆真的是一只不需要美容的狗狗，京巴这个品种真的是天生丽质，洗出来吹一吹就很漂亮了，不像很多长毛狗狗，如果不剪毛，眼睛都会被挡住什么的。豆豆的毛，就算不梳，也从来不打结。
2010年的照片，买了一个很可爱的暖脚垫，豆豆趴上去实际上是有点小的，待着也不舒服，但是为了听我话，她还是趴在上面一动不动，让我拍照。2010年的我呢，大学快毕业了，那时候实习找工作写论文，也没怎么顾得上关注豆豆。平时遛弯也是我姥爷带着下去，那阵子豆豆爬楼就有些费劲了，总是走一层歇一会儿。后来有天，豆豆后腿站不起来了，疼的叫了两声，医生说是关节问题，京巴都容易瘫痪，腰间盘突出，说没有办法，只能吃点关节的药试试，缓解疼痛，但不可能恢复。当时片子也拍了，也有医生建议说扎针灸，也许能有效果，但当时也没有去尝试。记得应该是打了止痛针或者开了止疼药之类的，然后吃了澳洲的一种关节的营养品。医院是一整桶250g的，然后按照克数开给你，倒一些进一个小药瓶里，装回家一天喂一勺。记得当时是600多还是多少一瓶，对于还没毕业的我来说，确实是不小的一笔数字了。但是没想到吃了一段时间，豆豆又能站起来了，而且活蹦乱跳的，后面还能跑起来了。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就再也不让她作揖了，不让她爬楼了，关节药也一直没断过了。那一阵图便宜从淘宝上买了两回，真假参半吧，后来也不敢网购了，基本就是让澳洲的朋友往回带。
2011年，我从微博上领养了一只流浪狗妈妈生的小奶狗，起名豆伴儿。顾名思义，就是豆豆的玩伴儿。当时也不顾家里面反对了，下定狠心一定要抱回家，觉得豆豆太孤独了。刚回家的时候，豆豆特别激动，后面几天就逐渐适应了。在我的管束下，豆豆会在自己的垫子上留出一块地，给豆伴儿。这张照片应该是2012年拍的了，豆伴儿稍微长大了一丢丢，但个头上还是比豆姐小许多。那一年，两个人玩的很开心，豆豆经常把豆伴儿压在身子下面，豆伴儿在下面一动不敢动。
2012年，豆豆还经历了一次关卡，就是在楼下追野猫的时候被抓了。当时涂了一段时间眼药，也不见好转。到后来，流的眼泪眼屎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眼睛完全睁不开了，就那样还拖了几天才去医院。当时还是没经验，出现问题，没有第一时间去医院的意识。后来医生说，是角膜穿孔了，如果不做结膜瓣手术，眼球就要烂了。如果早些过去，用点角膜修复的药，或许不至于到穿孔的程度。当时去了北京比较著名的眼科动物医院，当时做手术我记得是4000多块，真的也算是一笔巨资了，我也忘记那笔钱是怎么拿出来的了，好像是管我妈借的，反正当时刚工作工资也不多。但是有一件事很坚定，就是必须给豆豆做手术。因为要全麻，还是存在风险的，做完手术还要在医院观察一周。结果第一次手术失败了，观察了两天告诉我，开线了还是怎么回事，说还得进行二次手术。刚巧这时候，号称北京最权威的一位眼科专家也从国外培训回来了，给豆姐做了第二次手术，成功了。第二次手术没有再收取费用，还和我说如果是这位权威专家做手术，可不只是4000块这么简单。现在想想，不对啊，明明是手术失败了，豆豆被麻醉了两次，怎么感觉好像我占了便宜似的？
结膜瓣手术完成之后，很长时间都没给豆豆摘脖圈，主要是怕豆伴儿跑来跑去碰到豆姐的眼睛。那段时间，对于豆豆是重点的保护，每天也要滴很多药水。这时候，豆伴儿男孩子调皮捣蛋的个性也渐渐显现了，长得也特别快。后面豆姐脖圈儿拆了，两个人也不怎么玩了。有时候豆伴儿特别淘，在屋里跑来跑去，豆姐还会凶他。这张照片是两个人在阳台晒太阳的时候，豆姐就是在凶豆伴儿，豆伴儿会把头扭向另一边，不敢动。
2013年的豆豆，在楼下遛弯拍的照片。那一年下楼很少了，因为腰椎不好，我每天上下班也是忙忙叨叨，不怎么带她出去玩。偶尔赶上天气好的周末，才会带她和豆伴儿下去玩一玩。所以每次下楼遛弯，豆豆可开心了，一说遛弯，就跑到门口兴奋地等着我，等着我给她栓链。虽然她也不会乱跑，但是怕再碰到野猫什么的，被抓了就麻烦了。现在看照片才发现，2013年，做完手术的左眼也开始有白内障的迹象了，当时真的还没注意到。
2013年的豆伴儿，已经2岁了，个头已经挺大了。那时候有件事很烦，就是家里没人的时候，豆伴儿会拿嘴咬豆豆脖子，虽然也是闹着玩，不会真使劲，但是卡着豆豆脖子，豆豆也动不了。经常回家看到豆豆的后背和脖子都是湿的，全是豆伴儿的口水。说了豆伴儿很多次，但是趁人不注意，豆伴儿还是会过去欺负豆豆。但此时的豆豆，明显体力已经不如前了，也不跟豆伴儿一起玩了。
2013年的冬天，角门的阳台，豆豆对于季节的感应很神奇。每次一看到她往阳台走，那一定秋天来了，早晨起床一定会第一时间过去晒太阳。什么时候不去阳台了，那一定是春天来了。这一点，我一直觉得很神奇。总是在春分秋分那几天，她一定会察觉到。这件小毛衣，虽然图案花纹并没有多好看，但是好在穿着合身，暖和。
在狗狗的世界里，豆豆还是挺厉害，属于高冷型，别的狗狗如果敢冲她叫，她立刻就会冲过去开咬，不管多大的狗，一点不带怂的。这点豆伴儿就不一样，经常狗仗人势，碰到大型犬，豆伴儿就会躲在我腿后面，不敢吱声。碰到小泰迪，就疯狂地冲人家叫。而豆豆对于人，是从来不叫的，这一点真的是，很让人疼的。哪怕有一次我给她剪指甲剪流血了，她也没咬我。豆伴儿就不提了，从小到大，不知道冲我叫了多少次，还咬破过我的手背，打了好几针狂犬。这张照片拍摄于2013年，豆伴儿冲别的狗狗叫唤，那只狗狗可能也发出了一点声音，豆豆立马火力全开，牙都掉得差不多了，还上去咬人家。哈哈哈哈，局气。
这张也是2013年拍的，豆豆和豆伴儿的日常，在我床上睡觉的样子。这个时间的豆豆还是挺肥硕的，肚子大的跟豆伴儿差不多了。但是蹦下床已经有些困难了，夜里想尿尿，就会从我床边转悠，纠结跳下去还是不跳下去，有时候我醒了，就会把她抱下去，有时候我睡得死听不见，有两次尿到了我的床上。但是我也只知道，那一定是她实在憋坏了，而且腰椎的问题，确实从那么高蹦下去已经是玩命了。
尤其是冬天的时候，豆豆特别喜欢在我被我里待着。早晨叫她起床的时候，尤为可爱，真的会赖床。挣扎半天，跟我墨迹半天，才啃钻出来。那时候特别喜欢叫她起床，看着她伸懒腰，然后跟我耍赖。其实她什么都听得懂，最后看我发最后通牒了，也就乖乖地跟我下床了。然后晚上，等我一关电脑，关灯上床睡觉了，她就蹑手蹑脚地走进我屋里，在我床边等着我抱她上来。
也是从2013年开始，豆豆就成了药罐子，心脏病、肝脏、关节的药，还有心脏病处方粮也吃起来了。那段时间，北京的各大宠物医院也越来越多了，设备也先进了，不仅能化验，还能做B超什么的。豆姐也开始定期体检了，每年都会去全身大检查。那时候豆豆的牙口已经不行了，而且肠胃比较脆弱，吃狗粮需要泡软了再喂，要不然就会吐，或者拉稀。于是每顿饭都要提前把狗粮泡热水，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能变软，但是味道和口感肯定差很多。好在豆豆也不挑食，虽然不爱吃还是乖乖的吃完了，那时候应该是一天喂两顿。大夫不让喂人吃的东西，为此沟通了无数遍，才让我姥姥终于有所改善，不怎么乱喂豆豆吃的了。除了狗粮以外，可能就是牛奶和一些水果了。
2014年的生日，和我妈去京客隆还是家乐福忘了，买了块小蛋糕，插了几只蜡烛，还个豆豆拍了一段微视频，给朋友们拜年来着。那一年，豆姐已经13岁了，吃喝什么的都挺好的，就是牙掉了好几颗，腿脚也没有以前好了。但还是很听话，让她在沙发上不许动，就任由我摆拍。
2014年的时候，腰椎好像又不好了，具体是一瘸一拐，还是站不起来忘记了，反正那段时间就拿暖水袋经常敷着，好在豆姐乖，一动也不动，要是别的狗狗，估计就很难这么操作了。这时候的豆姐，左眼白内障已经很严重了，对于光还有反应，但是基本上不怎么能看见了。大夫说，治疗白内障只能做手术，但是不建议老年犬麻醉，容易有风险。后面一直在滴一种延缓白内障的眼药水，如果没记错医院卖800多一瓶，贵的要死，后来从国外买了一些回来，便宜不少。从那会儿开始就一直在用，没有断过。到最后几年，左眼完全没有视力了，右眼也白内障了。
2014年，每次带豆豆下楼遛弯，她都特别兴奋，虽然腰疼腿疼的，但还是很贪玩。大夫说，心脏病不能剧烈运动，尽量就不要走路，不过走几步的活动量其实并不大。那时候下楼遛弯也仅限于楼下那几步路了，不像以前似的，能跟着去菜市场。2014年9月7日这张照片，还能看到那颗滋出来的下兜齿，这颗牙挺神奇的，虽然到最后基本所有牙掉光了，但直到走的那天，这颗牙还坚挺着。
2014年12月，偷偷地带豆豆进了龙潭湖公园，当时赶上冰雪嘉年华什么的，我和摄影大哥一起去报道活动，顺便请他帮忙给豆姐拍了一些照片，这张照片还是挺传神的，正好露出来的是那只没有白内障的眼睛，而且两个人互相对视，再加上粉粉的羽绒服，多可爱啊。小时候，豆豆还挺喜欢玩雪的，每次有积雪，带她下楼的时候都超兴奋。这些年，北京也不怎么下雪了。
2014年的圣诞节，家门口百货商场装点了圣诞树，我也把豆豆抱过去拍照，还戴了圣诞帽，围栏里面是人造雪。结果好多人围观，豆姐成了小模特。我这个主人，真是倍儿有面儿。这些年的手机像素也是越来越高，给豆豆拍照不用再兴师动众地，举个单反了，所以日常的照片和视频也越来越多了。
2015年带豆豆去医院照心脏彩超，在那之前，一直有半夜咳喘的毛病，但也是一阵子一阵子的。有些年不喘，有两年就基本每天夜里都喘，记得当时照片子，说是心脏肥大。豆豆的情况属于二尖瓣反流，必须长期吃心脏病药了，医生建议每隔半年就来查一次心脏彩超。再往后几年，就是三个月做一次了。心脏病药的用量也是逐步递增，从一开始的1/6，到后面的1/4，除了最后这几天不吃不喝，心脏病药就一直没断过。现在回想，自从吃了药，豆豆就真的没再那么干咳过了。豆豆从小就那么乖，无论是做心脏彩超，还是拍片子，从来不动会儿，连医生都觉得她很乖。
2015年，豆豆还生了一次大病，先是又吐又拉，不怎么吃东西。后面照了片子，抽血化验，才知道是急性胰腺炎。连着输了好几天液。那会儿我还是朝九晚五的工作，下班以后就带豆豆去医院，输液得到九十点钟。那次也算一大关，医生说，人要是得了急性胰腺炎，疼的都受不了，豆豆居然一声没吭，输液的时候眼看着疼得直哆嗦，就是不叫唤。有时候，我真的敬豆姐，真是个女汉子！
2016年在给豆豆拍胸片，现在有这种海绵垫，还挺方便的，以前就直接仰躺着放桌子上，非常不舒服，后背会硌得慌。这张照片应该是每年的例行体检，从那时候开始对于豆姐的关注，就越来越多了，基本上没再生过大病，但是小毛病一直不间断。比如屁屁上长的肛周瘤越来越大了，洗澡美容的地方已经挤不了肛门腺了，需要让医生用手指伸进去掏。因为肛周瘤的原因，所以挤肛门腺的时候特别疼，有时候豆姐会疼的叫出声。这个肛周瘤在最后阶段也给豆姐造成了很多痛苦，尤其是每天拉臭臭的时候，都会疼得直喘。因为肛门里面的鲜肉也被大瘤子挤得外翻出来了，每天拉完臭臭，就要上红霉素，偶尔会流血。肛门腺，小时候不懂，也从来没挤过，健康的狗狗挤出来就是液体，豆豆的肛门腺每次都是稠的。八九岁还是多大的时候忘了，因为肛门腺发炎，屁股还烂了一个大洞，那阵子也是对她很疏忽，不然不可能烂了那么大一块，都没有察觉，不过好在熬过来了，每天上药，渐渐愈合了。
2016年秋天，还带豆豆去鼓楼那边住了一回青旅。这张照片是在后海拍的，当时走道也不太稳了，但是还能踉踉跄跄走几步，很容易摔倒，大部分时间是趴着。当时就是为了给豆姐拍照，才去住的青旅。因为很多酒店，都不允许带宠物。这个时期，豆豆很喜欢往沙发底下钻，怎么叫也不出来。除非吃饭的时候，才慢慢悠悠走出来。
2016年，拜托爱好木工的美编大叔，给豆豆定制了一个专属斜坡，放在了卫生间门口，方便豆豆上下台阶。在此之前，豆豆每次上厕所都发怵，有时候能在卫生间门口站好久，真的是鼓足勇气才迈开腿往上走，而且一次比一次困难。自从有了斜坡，豆豆上厕所也方便了很多，虽然下坡的时候有点踉跄，但好歹不用在卫生间门口憋尿了。这一年，明显感觉到豆豆真的老了，而且老化的速度很快。毕竟狗狗的一年，相当于人类的7年，所以刚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迅速衰老的过程。
2017年，豆姐吃饭的时候基本已经站不住了，地砖很滑，后腿会不断打出溜，如果我拿手给她撑住，就能站着吃完。如果没人管的时候，后腿就会打滑，最后就干脆屁股坐在地上吃了。上厕所的时候，会靠着电视柜走，这样她才能掌握平衡，但也可能走到半路就滑倒了，然后使了半天劲都站不起来，最后尿在地上。有时候勉强走到卫生间，尿尿的时候后腿也会打滑，最后坐在自己的尿上面，一坐就是半天。因为白天我上班，家里可能只有我姥姥，身体不好没法弯腰，所以就任由豆豆从尿上面待半天，等我回家才给抱出来洗屁股。因为走道打滑，又去拍了片子，医生说没有办法，这是不可逆的。不过早在2013年，医生也说过这样的话，豆姐不还是站起来了。所以我还是有信心的，继续给豆姐吃关节的药，热敷腰椎，实在不行扎针灸呗。
大概也是从2017年开始，豆豆就不爱动会儿了平时，叫她握手，她基本也不会抬爪子了，感觉是听得懂的，但是懒得搭理我了。频谱治疗仪烤灯，给豆姐专门照腰椎了。这个时候，我卧室的这道门槛，豆姐也走不过来了，所以很少再进我屋子了，每天只有我姥姥敲狗碗的时候，豆豆才慢慢从窝里走出来吃饭。那段时间，豆豆总是满地捡吃的，总是饿，因为泡发了的狗粮确实也难吃，有时候都泡馊了，我姥姥也闻不出来。身上也是一块一块的结痂，可能是真菌发炎了什么的，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而且这段时间，豆豆的耳背也愈发明显了，经常叫半天听不见，然后大声一点，听到就吓一跳。2017年，是比较波折的，除了后腿站起来费劲，皮肤发炎，还有很多小肉瘤经常黏连着毛，很容易破，就化脓了。比较严重的一次，流了很多血，不过很快涂药就养好了。自此之后，对豆豆身上，耳朵上的肉瘤就格外小心，如果打结了就拿剃毛器梳理开，再也没出现这样的情况。对于老年犬，就是要格外在意，多观察，其实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病痛。
2017年，在豆姐的情况越来越不好的情况下，我也把瓷砖上铺满了地垫，给豆豆从窝到卫生间，打通了一条通道。有了地毯，豆豆后腿也不再打滑了，去厕所就算一路畅通了。当然，每天还要听我姥姥絮叨，抱怨地毯脏，容易落土等等，但毕竟豆豆不用天天在窝里待着了，可以出来溜达几步。然而，这些地垫也埋下了隐患。没过多久，豆豆尿在了厕所门口的垫子上，我姥姥因此滑倒住院了，铺好的地垫全部被撤掉，豆姐又圈在了自己窝那点巴掌大的地儿。
2017年，给豆豆买了一个小推车，想着就算走不动了，也能下楼推着她晒晒太阳。结果这个小推车使用率相当低，就第一次下楼拍照用过，然后就在家里成置物架了。主要原因是有点沉，上下楼不是很方便，再加上轱辘有点小，在地上颠簸挺大的。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一直想去日本或者台湾，给豆豆买个小推车。淘宝上的推车，很少专门为宠物设计，大多数还是婴儿车，然后换个名字而已。
2018年，第一次带豆豆去看海。小时候没有车，就连最早去农大动物医院，都是偷偷带包里，坐公交车去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一些了，也终于实现了带豆豆去兜风的愿望。虽然这时候的豆豆已经没有精力玩耍了，但对于我来说，是一种安慰。记得当时在海边沙滩上，给豆豆拍照，还没拍几张，豆豆就睡着了。但是那会儿还能自己吃饭，也能站住。豆豆看海的背影，是不是特别有意境，哈哈。这是阿那亚，在河北省秦皇岛，开车几个小时就能到。那时候豆姐也不喘，也不折腾，就是嗜睡，随时随地都可以睡觉。豆姐这辈子，也算见过很多市面了，胡同也住过，楼房也住过。自行车、三轮车、小轿车、公共汽车，这些交通工具全体验过了，就差飞机了哈哈。
2018年2月1日，豆姐的17岁生日，是在天通苑老四区里度过的。终于搬出来，自己生活了，真的自由了许多。豆姐的身上也没有一块一块的结痂了，身上干干净净的。只可惜豆豆的体能越来越差了，而且对于很多口令感觉已经听不懂了。搬到天通苑这个新的环境，豆姐还是适应了很久的，毕竟眼神也不好了，耳朵也有点背了。在角门虽然腿脚不好，但是毕竟住了十几年，去厕所的路线闭着眼都能走，从哪里拐弯，从哪里能靠着，吃饭去哪里，都习惯了。虽然在天通苑可以在地上随意地铺地垫了，但是豆姐已经没有能力自己去卫生间上厕所了。
那段时间，豆姐还多了两个小伙伴——天通苑和小跟班。就是上面图片中这两只啦，2017年9月26日，在天通苑捡到的两只流浪狗，脏兮兮的，但是洗完澡真的也是美少女呢。只可惜这时候豆豆已经玩不动了，见到两位家庭新成员，也没啥反应，不像当初抱豆伴儿回家时候，豆姐可是激动了好几天。平时怕另外这几只狗狗跑来跑去撞到豆豆，或者尾巴甩到豆豆眼睛，所以只能把豆豆圈在一个固定的区域。后来买了一个超大的狗笼，作为豆豆的栖息地，里面放上尿片，随时换新。渐渐地，豆姐适应了这个小环境，已经知道从哪里喝水了，虽然站起来和走路都挺费劲的，但是靠着笼子，慢慢走，最后也能走到水碗那个角落。那时候，我还给豆豆起了一个外号——小水娃。因为每天晚上到家时候，发现豆豆经常把一整碗的水都喝光了。
2018年的餐食不再是泡软的狗粮，一个是泡发狗粮需要大量时间，我早晨出门未必有空，还有就是豆姐已经吃腻了。后面自己想出来了这个方法，就是买了一个榨汁机，把狗粮打成粉末，这个方法最初效果还是挺好的，那时候还是一天两顿。药切碎之后，有的直接喂她就吃，有的药需要和鸡胸肉捏在一起，才能吞进去。每天让豆姐靠着电视柜慢慢往前走，拿着狗碗引诱她，锻炼着走几步。那时候还拍了一段抖音，配了个《当你老了》的音乐，一下就火了。虽然也有人说，岁数这么大了，你还让她走什么啊，但是他们真的不了解，几天不走路，豆豆后腿的肌肉就会萎缩，软绵绵的，跟瘫痪了没有区别。所以每天靠着吃饭这个时机，走几步还是挺管用的。还有人说，这样活着有什么质量，还不如安乐呢，说这些话的人，一定也是没养过宠物，所以也自然不必和他们讲太多，三观不在一个频道上。大概也是这个时期，发现豆豆确实有点听不懂我说话了，似乎只有对吃饭，喝水，和过来能听懂。那时候，喂饭我就会不断地大声地和她说吃饭，吃饭，吃饭，强化她的记忆。还有就是，豆豆的身体总是往右偏，右面要靠着东西才能站住，或者往前走，医生说这种情况可能是脑神经的问题，但不照CT也判断不了。而且就算是脑神经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办法。所以那时候吃饭就让她靠着门，有时候从旁边立一块板子，下面垫一个地垫，才能勉强站住。吃饭的用时也越来越长，到后面能吃上一个多小时，还添不完那些狗粮粉末。那段时间，上班需要打卡签到了，所以白天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虽然家里也安上了摄像头，专门观察豆豆，但也无济于事。白天如果拉屎的话，因为站不起来，不断蹭啊蹭，最后弄到满身都是，然后在屎堆里趴一天，想想也真可怜。但是也真没有好办法，除非辞职了，可辞职了，哪里有钱带豆豆看病呢。
那时候经常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豆豆洗屁股。这张照片的视觉冲击还不够大，有些时候透过摄像头，看到的画面才叫惨不忍睹。想想，如果那时候就能雇个保姆就好了。到2018年，基本上就是3个月去拍一次彩超，大夫每次的点评就是，豆姐不容易，心脏维持的还不错。在天通苑住的这段时间，空调24小时开着，因为豆姐对于温度还是挺敏感的，稍微冷一点热一点就会不舒服。也是从这个时期，半夜开始喘了，是心脏的问题，经常喘到我都睡不着觉。通常起来给她喂点水，就能好。也是从那会儿开始，我晚上睡眠的质量就开始下降了，但这和最后半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基本上到2018年冬天，豆豆就有点离不开人了，如果站不起来，很长时间没喝到水，就会喘得越来越厉害，心脏都快跳出来那种喘。有时候隔着摄像头看到豆姐喘啊喘的，心里特别难受，但是山长水远啊，天通苑这个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堵车，从南城往回走，最快也得一个多小时，还是不堵车的情况。那段时间，说实在的，对豆豆的照顾也不够好，晚上出去吃饭的话，很晚才回家，豆豆就饿着肚子等到特别晚，又因为吃得慢，可能到我睡觉的时候还吃不完。那段时间应该掉体重挺快的，但是我也没有察觉。搬离天通苑之前一个月吧，大狗笼也卖掉了，记得从那会儿开始，豆豆基本上就不怎么能站起来了。有一次，我在上班还是出差不记得了，看摄像头豆豆已经喘得不行了，但我又实在抽不开身，就给我妈打电话，让她赶过去给豆豆喂水，才算缓过来。从那会儿意识到，豆豆可能24小时离不开人了。
对啦，2018年，豆姐还上了回电视了哈哈，那时候她17岁，北京台来家里拍摄，豆豆还能原地打转，喝水也可以自己站起来去喝。大概是5月份带豆豆去医院复诊，当时体重下降到了4.8公斤好像是，确实挺出乎我意料的，因为在此之前没有关注过体重，印象中豆豆的体重一直很平稳的停留在5.5公斤。大夫说迅速下降得体重不是好事，能吃就多吃点，太瘦了不行，并且建议给她吸点氧最好能，能缓解喘的现象。再往后，豆豆的变化就是以月来计量了。
2018年夏天，那时候豆豆已经彻底站不起来了，扶着她走路，总是往一侧偏，而且感觉反应也不行了。后来去找了中医大夫，摸了豆豆的后腿和腰，说肌肉反射都没问题，可能就是太虚弱了，或者是神经性的，可以扎针灸试试。一礼拜2次，100块钱一次。去了两三趟，但是那几天，豆豆身体异常虚弱，就是每天都躺着，有点昏迷的状态，怎么叫也不醒。吃饭，也得靠喂了，得拿勺把粉末放嘴边，让她舔。站在那，自己吃饭，基本已经不可能了。那段时间，还出现了一个新的现象，就是角弓反张，大夫说是心源性晕厥，挺危险的。说白了，就是休克了。出现的频率不固定，表现就是脖子一直往后挺，脚往前伸直，特别僵硬，怎么掰也掰不回来。通常我就是给她搓后背，捏脚，大声喊她，才能缓过来，然后猛抽一口气。
这张照片是2018年上班的路上，豆豆在副驾，只能带着她去上班了。好在我们单位非常人性化管理，同事们又都特别喜欢猫狗，领导也都了解我的情况，大家都非常关心豆豆的情况。那时候喂饭，必须得人工了。基本上除了拉屎撒尿，就是那么躺着或者趴着，动也不动。我妈说扎针灸容易伤元气，所以就没再去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叫了几次家政服务，打主要就是帮忙照看豆豆，无非是尿了以后及时换尿布，喘的时候给她点水喝，她基本就安静了。那时候每天也会让她走几步，靠着墙，扶着她锻炼，但是体重还是越来越轻。因为站不起来了，所以也不会自己去喝水了，只能把水端到她嘴边，然后用勺子给她喂一口，她才知道喝水。
网上买了宠物轮椅，给豆豆戴上以后，真的可以走路了。有时候不用靠着墙，都能往前走好多步。因为心脏不好，所以不会让她活动量很大，但是每天走一走，也可以防止后腿肌肉萎缩。当时想，要是早点知道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就好了！
2018年11月，这时候终于离开了天通苑，搬进了东三环，新家终于装修好了，床边的榻榻米变成了豆豆每晚睡觉的地方。那时候，豆豆趴着也往右后方拧着，如果不挡着枕头或者东西，右脸都快贴到右腿上了，窝着很难受，就会一直喘。经常用氧气机或者什么重一些的东西，挡在她脑袋右边，防止她又蜷缩成一团。所以当时就要想各种办法，帮她保持平衡，但是无论放什么东西，都得经常洗。因为豆豆会趁你不备，又拉又尿，这半年真是没少洗东西。我也是从小基本就没干过活儿的手，就那半年手一下就变糙了，不断地抹擦手油都没用。那时候还是用水碗喂水，但喝水已经有点费劲了，需要用勺一直往里灌，直到她意识到这个是水，才会开始自己去喝
2018年11月，白天会给豆豆放床上，因为是记忆棉的，她待着会舒服一些，也能晒会儿太阳。但是白内障的眼睛还是很怕光，所以必须在脑袋那挡上点东西。后面是一个我妈拿来的治疗仪，说的特神乎其神，什么磁场之类的，有时候会给豆豆热敷一下。那段时间，基本上是白天上班或者出门，我妈就过来看着。那两个月还是吃的榨汁机打碎的粉末，不爱吃的时候弄点酸奶，浆糊着吃。
2018年11月，豆姐又经历了一次难关，先是打喷嚏，每次都是甩着脑袋打，连续几天以后，忽然有一天就喷鼻血了，给我吓得够呛，赶紧去医院，当时找了好几个大夫，说可能是齿根脓肿，但是也判断不了。如果是这个问题，就只能拔牙，不然无法解决。但还是那句话，豆豆岁数太大，不能麻醉，也没有医生敢给她手术。于是开了点消炎药，滴鼻液，再加上输液，所有大夫就是一句话，没办法，这岁数了。鼻子喷血那次，抽过一回血，化验说是脱水了，所以那段时间挺注意喂水的。基本上吃完喂一次，再过半个小时，再喂一次还能喝半天。滴鼻液坚持了一段时间，里面是含有激素的，后面有那么两个礼拜，一点鼻涕也不流了，滴鼻液和消炎药也停了。自此之后，鼻子时好时坏，流鼻涕时候，吃上一周两周的消炎药，就能稍微好点，有的时候也不管用。反正就是反反复复，断断续续的。后面喷血还喷过2次，不过没有一次那么严重了，也没有再去医院，因为医生也说了没办法。
2018年底，基本上是这么睡觉休息的，榻榻米上放着水碗，这样喂水的时候可以方便一些。每天晚上她喘的时候，就爬起来给她喂水，就能迅速安静。那时候，没有再喂粉末了，都是用榨汁机直接加温热的水，活成浆糊一勺一勺喂。拉臭臭的时候有些费劲，因为蹭到肛周瘤那个大包，所以会特别疼，每次拉屎都要喘半天。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发现肛门里面的鲜肉翻出来，经常化脓流血，所以要时不时的涂红霉素。最后这几个月，我的睡眠是完全崩溃的。因为每天晚上要给豆豆擦鼻涕，吸鼻涕，或者喂水，换尿片。假设豆豆晚上睡得好，也要至少起来五六次。如果睡得不好，那就是半个小时就要起来一次。早晨也没再睡过懒觉，都要及时起来给豆豆喂早点。一天三顿，每次一想到该为喂豆豆了，就头疼，因为一顿就意味着弄吃的，胃药，喂饭，擦洗，喂水，至少一个小时就出去了。中间有几天，因为鼻涕一直不通，影响呼吸，影响食欲，好几天不爱吃东西，怎么喂也不吃，真是给我急的够呛，每一顿都是掰开嘴往里灌。从那时候开始，就一天喂四次了，喂完了心力憔悴。喂流食有时候弄得豆姐满脸都是，但是好歹塞进去吃的了，如果那几天不那么拼命赛，可能熬不过那一关了。
一直想办法，网上论坛也经常看，但是干着急，因为不打喷嚏，狗狗的鼻涕就是出不来，可是一打喷嚏又容易喷鼻血。2019年元旦从日本买回来的吸鼻器和鼻炎喷雾，想着怎么也要摸索着试，毕竟医生也没有任何办法了。没想到这个吸鼻器还真是帮了不少忙，一直用到最后豆豆去世。每次吸，都能吸出很多鼻涕。而且自从有了吸鼻器，豆豆的鼻子就通畅了许多，不会被鼻涕堵得喘不过气来。
此后忽然有一天，豆姐忽然猛甩脑袋，连续打了几次喷嚏，喷出了好几坨半硬不软的鼻涕嘎巴，这么一下子鼻子反而通畅了，鼻血也不流了。当时真的觉得奇迹发生了，因为也是从那天开始，豆豆吃饭开始顺畅了，一口一口吃的特别香，最快的时候20分钟就能喂完一顿。这个一直持续到豆豆走的前几天，吃饭这方面再没费过事儿。粉色的机器是我买的暖脚神奇，那段时间也没少给豆豆用，因为鼻子不通气那段时间，食欲不好，都是硬塞，所以满脸都是，擦半天黏黏糊糊的，洗完了又不容易干，就拿机器烤着，又暖和又舒服。有时候也烤烤她腰椎。
2019年2月1日，我和豆豆一起过生日，18岁，真的觉得特别美好。当时想着，我们豆姐真给力。每次开心脏病的药的时候，拿的都是超级折扣价。大夫说，现在不给这个价格了，原来的老用户（的狗狗），已经一个一个都不在了。春节前，又找大夫开了两盒心脏病药，因为当时也不会想到豆豆这么快就离开了。虽然也知道终有一天吧，但我拒绝去思考和预设，想着到时再说吧。所以该买的药和宠物用品，一样没落。虽然说豆豆每天也只能躺着，吃喝拉撒需要照看，但是至少吃饭时候是很有食欲的，一口接一口的，吧唧吧唧的，听着就觉得香。睡着的时候，也特别香甜。除了拉尿会折腾，其余时间都是安安静静地躺着睡觉或者休息。虽然也听不懂我说话了，但我能感觉到她认得出我。有时候喘得睡不着的时候，摸摸她脑袋，她就会安心很多。小时候也是这样的，被摸脑袋，就会特别享受。
那段时间给豆豆买的单肩包，去医院，或者去电影院，就会把她放进去，大小正合适。这两年，带豆豆看了好几场电影，最近一次看电影是在北京国际电影节，看了开幕影片《音乐家》。当然啦，这样是不对的，大家也不要学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有时候要完成工作，但是又不能对豆豆撒手不管，只好带着一起。关键是豆豆从来不出声，不叫唤，就那么乖乖地在兜子里趴着，一动不动的，所以不会被人发现，估计换一只狗，很难这么操作啦。
2019年2月，基本上连趴都趴不住了，也不存在脑袋是不是往右后方偏了。只能侧躺，然后靠人工翻身。照片里这个方向侧躺的时候，自己用劲儿，脑袋能稍微离开一点枕头或者地面。但是如果是另外一个方向，是一点都起不来。所以这段时间，基本没怎么洗东西了，就是不断地换尿片就可以了。
2019年睡觉基本就是这个姿势了，脑袋搭在床边，会舒服一些，但是有个缺点，就是鼻涕总是喷到床单上。但是为了豆姐能睡好一点，也无所谓了。这个姿势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我在睡觉时候，一伸手就能摸到她，有时候她挣扎，除了生理上难受，还有心理上的成分。通常摸着她脑袋，摸个100下，她就能安静下来。墙上的粉色靠垫，是2018年底装上的，当时豆豆还能挣扎地起来，担心她撞墙上疼，所以买了防撞靠垫。那时候还要从床边放上足底按摩器，就是防止她挣扎起来时候翻下去。当然，到了2019年，这些东西都不需要了，因为豆姐只能躺着了。
2019年也是没少拍照片，虽然豆豆只能躺着，眼睛白内障也非常明显了，但是这个时期的小舌头尤其可爱。医生说是因为牙没了，所以都兜不住了，会露出来。有时候，一晚上都会露在外面，呆萌极了。这段时间，找到一位阿姨，专门过来帮忙看豆豆。但比较棘手的是，喂豆豆吃饭这个事情，看上去简单，但是真正上手还是挺有难度的。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我妈，基本没几个人能在半个小时之内喂完一顿饭。经过几个月的摸索，阿姨也基本上可以分担照顾豆豆的重任了，我也不用上班再带着豆豆了。
这张照片是豆豆吸氧的日常。2018年专门给她买了氧气机，豆豆平时也不动，所以氧气管直接放嘴边就能吸了。虽然氧气机声音很吵，但是为了能让豆姐舒服一些，经常晚上也不关。照顾豆豆的阿姨在的时候，会用手拿着氧气管放到她鼻子前面。这个时期，通常豆豆在图片里这个方向躺的时候，可以安静地睡会儿。如果是另外一个方向，就会折腾，会一直挣扎着想起身，并且眼睛也一直往斜后方看，经常眼泪汪汪的，感觉应该是哪里疼，但是她也不叫，非常非常偶尔才会叫出一声，最初我以为是屁屁上的肛周瘤疼，现在回想，应该不是这么简单。3月份那段时间，我的生活和工作也遇到一些问题，心情也不好，经常会和豆豆说话，又找到了小时候那种孤独感，那种只有豆豆在我身边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豆豆听懂了呢，所以才一直等到，我的心结打开了，才安心离去呢。
2019年4月20日，也就是周六的晚上，因为晚饭时候叫唤了好几声，所以没吃。晚上九十点，忽然发现左眼凹陷进去了，很吓人，赶紧跑去医院，看了眼科大夫，最后说是眼球萎缩，就开了点眼药水。那时候也怀疑是不是眼睛里房水破了，留到鼻子里，所以有鼻涕。周日我要上课，照常让阿姨过来照顾豆豆，当时也没想说特别严重，想着休息一晚上，看看能不能恢复，如果喂饭时候还叫，就先不喂呢。结果周六晚上，豆姐几乎一晚上没睡，关键是吸不出来太多鼻涕，就是不通气，这个就很难办了。想着只能等她向上一次那样，喷出来干货，才能有通气的可能。
2019年4月21日晚上，还是一天没吃东西没喝水的豆豆，带着去看了夜诊，一边输液一边吸氧，也不见好转。回家路上，豆豆也是叫了好几声，每次叫，都给我吓得一哆嗦。毕竟前18年，豆豆从来没有这样叫唤过。但是我一直心里还是坚信，这次豆豆也能挺过去的。去年底也是出现了类似的情况，就是鼻子不通气，有时候实在喘不上来气，就会用嘴呼吸。但是睡觉的时候，就会忘记用嘴呼吸，过两秒就会被憋醒，然后又用鼻子猛吸气，吸不上来，又接着用嘴，但是没过两秒又睡着了，嘴就又闭上了，如此循环，特别可怜。后来有一天，喷出了一堆干货，就一下子通畅了，所以这一次，也是想着只能等豆豆打喷嚏时候甩出来了，因为吸鼻器吸不出来特别里头的东西。而且周六之前吃饭睡觉都很正常，就只因为鼻子不通气，所以影响了豆豆的食欲和睡眠，才会这么虚弱。医生听诊，也说豆豆的心脏维持的还不错，但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现在鼻子不通气，以及疼痛的原因是什么，无所得知。不能麻醉照CT，也无法确诊到底是不是鼻子里面长东西了。而且就算知道，也无法手术，因为豆姐的年纪太大了，没有医生敢给她麻醉。
就这样，一直输了3天液，也是一直没吃没喝，鼻子不通气是主因。抽血化验完了说是有肾衰的迹象，但以这个年纪来说并不是特别严重，主要还是脱水，毕竟好几天没吃没喝了。最后一天下午角弓反张了好几次，有点昏昏迷迷的。确实是特别虚弱的状态，当时拍照片和视频也没有一刻想过，说豆豆会走。还是坚信着，一定熬得过去。想着，周二晚上到家，必须硬塞她吃的，让她吃进去喝进去。大夫也说，如果晚上吃东西了，第二天就不用来输液了。结果离开医院，开车没走多远，豆姐就开始折腾了，我靠边停了车，把豆豆抱在怀里，发现尿了，还没来得及换尿片，就发现又角弓反张了，按照平时的方法搓后背，喊她都没有用。最后轻轻吸过两口气，就吸不动了，舌头也渐渐发白了，全程没有叫过一声。现在回想，那天赶上北京要下雨，气压低，鼻子又不通气，体力又不足，最后没倒上来气，真的都有关系。开回医院急救的路上，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车，一边开一边给她做心肺复苏，最后一个红绿灯特别长，我大口大口吸气往豆豆嘴里吹。到了医院，医生也跑出来把豆豆赶紧接了过去，说ICU也都准备好了，但是当时的豆豆已经停止了心跳，医生也心肺复苏了半天，但无力回天了。我又去按了两下，大夫说别按了，没有用的，我就停下来了。当场也没有崩溃大哭，只是眼泪不断流，使劲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她就那么躺着，和平时一样，眼睛大大的，还是有视力的那只眼睛朝上，脸也是干干净净的。过了半个小时，我拿出手机开始找之前收藏的几家宠物殡葬，找到一家晚上也可以去的，决定先回家准备一下。
当天晚上，我妈也赶过来了，还带了一束花，真的算是挺完美了。最后剃了点豆豆肚子上的毛发，放到了之前买好的纪念盒里。在医院也给她擦了擦小耳朵，到家又换了新的尿片，豆豆就那么躺着，除了舌头有点发青，全身上下都是白白净净的，眼睛圆圆大大的，真的和生前没有什么两样，四只小脚软绵绵的。拍照的时候，我也深呼吸了好几下，努力稳定情绪，擦干了眼泪，就是想笑着送豆豆离开。去了昌平的一家宠物殡葬，来回一百公里。到了地方天已经漆黑一片了，村子里也没什么人，可是我真的一点也不害怕。在一个大铁门的院子里，有一间破破烂烂的房子，走进去就能看到焚烧炉，让师傅把炉子里面扫干净了，就把豆豆放在了木板上，送进去的时候，她就那么安静地躺在炉子中央，好像一个洋娃娃一样。后面开开炉门，能看到熊熊火焰中豆姐的骨头框架，最后清出来的骨头是纯白色的，真的好漂亮。有几根骨头上面粘着绿色的结晶，晶莹剔透的，焚烧的师傅说那个是结石。想来，豆姐长期吃药，这个可能性是有的。
豆姐头七那天，从网上订的骨灰盒和纪念品也都到位了。家里的wifi名字也改成了豆豆家。现在回想真的很庆幸，豆豆最后是在我怀里走的，而且是睁着大眼睛望着我的，我觉得最后一刻她应该能认出我吧。虽然到后期，医生说她可能是神经问题，有点痴呆可能，但我觉得大多时候她能认出我。
那段时间在家，到处都能看到豆豆的影子。会忍不住想她，会翻出她的背包和靠垫，使劲闻，想再闻闻她身上的味道，可是怎么也闻不见了。4月13日才从咸鱼买了一个二手的婴儿秤，想着给豆豆随时观察体重，就用了两次。4月21日，刚从医院那边开了一整盒的消炎药和肝病药，一千多块，还没有开封。心脏病处方粮还剩好几袋，还有让朋友从澳洲寄回来的益生菌，以及平时吃的各种药，榨汁机，狗碗还摆在厨房。柜子上还贴着豆姐每天吃的药及药量。因为到最后这一年，吃的药太多了，量也不一样，如果不写下来看着，真的会记混。心脏病，肝病，关节的，消炎的，眼药水，益生菌，冲洗牙的，大活络丹，还有同仁堂买的阿胶。在玄关洗手的时候，下意识地就会往后面卧室看一眼，才想起来豆豆已经不在了。生活中已经习惯了时不时去看一眼豆豆怎么样了，是不是尿了或者折腾了。即便在客厅吃饭，也会时不时跑去卧室看一眼，要么就是把摄像头打开，一边吃饭一边看着。长时间在客厅写稿，或者看投影的时候，就会把豆豆抱过来放一旁。虽然有时候，我也会很烦躁，我会对她说话态度不好，给她翻身的时候还会唉声叹气，因为真的很困很崩溃。但是我也知道，她比我难受，比我睡得还不好，吐着舌头喘的时候，心脏也是跳的很快。我想起去西藏的时候，稍微有点高原反应，心脏跳的还没有豆姐1/2急促，那已经难受得睡不着觉，要吸一瓶氧气才能睡着。所以我特别能理解豆豆折腾时候的感觉，但是她从来不叫，即便心脏突突成那样。能睡着的时候，也是心律不齐的状态，大多时候能摸到她的心脏属于跳几下，然年后停好几秒，再接着跳那种，但是她就那么乖。有时候尿尿了，但是起不来，就会一直扑腾。有时候我在客厅吃饭没注意到，发现的时候可能已经扑腾了十来分钟了，但是她就是一声不吭。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豆豆别这么仁义，难受的时候叫唤一声，我也能及时发现啊，可她就不。所以我能想象，最后这几天，她一直叫唤是有多么痛苦。也许她也一直在等，一直在坚持，为了我在坚持。因为我心里默默说过，我希望她能再多陪伴我两年，至少活过20岁。虽然这一年半因为照顾豆豆，我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都越来越差，但是我真的真的心里默默说过，我愿意，豆豆你再多折磨我两年。也许这一次，她真的扛不住了，但是她依旧在等，等着看到我的步入正轨，才放心地离开。新家也装修好了，软装也接近尾声了，工作也是我喜欢的，一切一切都很好。她知道她可以走了。其实，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我们一起在新家度过了18岁生日。在最后的时刻，我又陪在了她的身边。我真的挺知足的。
豆豆离开以后，我也会忍不住打开摄像头看了一眼，因为没有插电，所以画面还定格在那个周末，摄像头正好对着豆豆的脑袋，侧躺着半睡半醒地吸着氧气。画面刚出来两秒就断掉，然后显示设备离线，反复打开了几次，就是每次看到弹出来最初那两秒，就好像豆豆还在一样。这些天卧室整洁了很多，因为没有地上那一堆鼻涕纸了，羊毛垫上的尿片也都收走了。说实话，豆豆走了以后，我晚上都睡得特别好，尤其是头两天，真的是好久没这么一觉睡到大天亮了，下午困了接着睡，眼睛也不肿了。下班也不用着急回家了，什么时候出门也可以随心所欲，不用每天花那么长时间给豆豆弄饭喂饭，也不用找阿姨来家看狗了。想什么时候出去旅游就什么时候出去，健身房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我知道，这些都是豆豆希望的，她给了我18年的陪伴，接下来要我迎接新生活了。
最后放一张豆姐可爱的睡姿吧！
晚安，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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