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上学的丫头们,也只是同学,泛泛之交,真正在一起的,形影不离的,还真有几位。
我的许多超酷,装英雄的壮举还都与她们一起经历的,她们是本家的姐姐梅,朵,妹子二丫,还有三个邻居家的丫头。
春天来了,甩掉了棉袄棉裤的我们,个个像猴子似的,爬天摸地的,一天到晚的在外面跑。折几枝桃花,编好柳条帽,把桃花也编在上,美得如仙女,站在水边照着,呼啦一声,跑走了,呼啦一声,又来了。
池塘边有一歪柳树,倒着伸向水面,胆小的站在树下望着,大胆的爬到树梢,荡秋千,春风吹来,鸟儿鸣叫,蓝天碧水,几个疯丫头一边摇着,一边唱着,时光慢慢的,水里的小鱼伸着头瞅着。
玩得腻了,乏味了,一阵烟的跑到谁家屋檐下,听小鸟啾啾地叫,搭架掏鸟窝,没人敢上,逞强的我顺着搭好的木架子,什么架子呀,也就三二木棍朝墙上一靠,猴似的爬到屋檐,掏出三二只羽毛未丰满的小鸟,鸟妈妈在树上叫得急,不忍心,又放回去,有时,见没有乌鸟妈妈来给虫子吃,拿下来,几个丫头去捉虫子喂小鸟,几天后,捉了虫子来,巢里空了,小鸟飞了,几个人好不伤心,红红的脸上淌着泥汗,一道一道的,默默回家了。
四,五月桃李杏熟了,个个可欢实了,扫荡似的,到谁家树下,从谁家门口经过,大人指着,“这些疯丫头又来了,俺家的桃,肯定是她们摘吃了,”说着笑着,也不怪罪。
个个有肆无恐了。
李二婶家有棵杏树,杏特大,甜又香,每到熟时,二婶便拿些障碍物放在树下,我们几个三下五除二清理干净,“嗡嗡”,不知哪里飞来马蜂,其他的几个丫头一哄而散,我和二丫没跑,爬上树,准备摘杏子,浓密的枝叶间,一大马蜂窝,受到惊搅的马蜂,瞪着愤怒的红眼,弯着腹部长长的刺,向我们冲来,钻心的疼,哭爹喊娘,杀猪似的嚎叫,跑吧,跑不急了,脸上头上被蜇了二三下,疼呀,那滋味,拿再多杏子,也不愿再干那营生了,一会儿,两眼肿成一条缝了,成了她们的爆料,现在遇到,提起,还津津有味。
夏天是我们最喜欢的季节,也是玩得最疯的时候。
除了帮家里早晚干些活外,中午那段时间是惬意而自由的。
最喜欢的事是洗澡了。大姐梅有些傻,家里人外面人,都说她傻,我看也是,说话说不清,像嘴里含汤圆。
我们去洗澡,推让谁先下,她让我先跳下去,说我水性好,游得也很好,我沾沾自喜起来,“有什么怕的,我先下去了,看我的,”我跳进水里,一阵寒凉袭来,心口发闷,头发蒙,后来不知发生什么了。
记得我被来担水的朵朵妈捞上来时,脑袋要炸开似的疼,胃里也似喝了辣椒水,大姐梅不知去向,朵朵妈说,“她早跑了,也没喊人,幸亏我来挑水,不然你个小命就没了,”说得我心中酸酸的,不由地怨恨起梅来,为她的傻而惊奇,好多日不理她。
上学了,渐渐也忘记了许多。
以前那些疯疯傻傻的事 ,也都随着即来的雨,刮来的风,远去,留在耳边回响的,仍是叽叽喳喳声。
升入初中,能聊的事也渐少了,即使是本家姐妹,见面客气地寒喧着,上学放学的路上,一同走着,除了交换小说,沉默到家,大家有了心事 ,从别的同学那传来,你们村的那小平喜欢谁了,那朵和哪个男生好了,今天这新闻,明天又出了更大的新闻,咋咋呼呼的,说的多了,也不再新奇了。功课紧了,大家忙得不再呼啦到这,呼啦飞到谁家了,单个走,也不怕再遇到老霉子了。
哈哈,那些丫头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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