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狐九龄传(01)

作者: 杨亦斐 | 来源:发表于2017-08-05 10:08 被阅读54次

    先导篇

    引子——

    无双殿之上,一抹瑰丽的身影如响箭破空,带着戾啸声直冲霄汉!

    另一边舍身阁中,异芒大放,实质的剑气好似毒龙尖牙,吞吐不定、择人而噬。

    天上的一声戾喝,喝破了满天星斗,墨夜中一声魅惑的笑,又点亮了一双星眸。

    舍身阁中林子易陡睁双眸,眼中精光迸射而出,目光如剑直指天上那一抹瑰丽的红!

    天上那幻影般的色彩,慢慢化作了实质。一袭红袍,外绣金丝,内衬黑缎,裹在一副袅娜娉婷的皮囊之上,倏忽间她显出了一副天仙般的脸庞,一个皱眉簇起两段愁丝,两瓣红唇吐出万千伤心,她低着眉眼注视着底下的剑气光芒,一副哀怨的小女儿样幽幽道:“你,真要杀我?”

    林子易叹息道:“之前是我学艺未精,不知你非人是妖,一段孽缘既已成过往,你又何苦抓住不放!我面壁思过十载光阴,你就在这昂龙山脉作恶十年!在这十年之中,不知多少无辜百姓死在了你所造的梦境之中,你教我如何不杀你!”

    “呵呵……”一声又似轻笑又似抽噎,仿若梦中呢喃:“人生在世不过一枕黄粱,妖亦如是,仙君亦如是,你我相恋便是你我的天地,却又与天下人何干?而你却为了所谓的正道大义不辞而别,留我在这昂龙山脉枯守空等!没有你的日子我无事可做,我每念起一段曾经的好,就造出一个梦,将它放进山林,可惜,与你在一起的时光每一瞬都是美好,无法割舍,我便将每一瞬都造成了梦,以至于覆盖了整片昂龙山脉。”

    林子易闭目长叹,十年前却犹如前世光景,现在的一切绮丽美好都已无法触动他的心。

    林子易猛一睁眼,喝道:“休要多言,一决生死吧!”

    一道实质剑气似虹霞渡越天穹,刷拉一声,天上红袍尽毁,破碎成漫天的落英缤纷,代替了她的泪,洒向昂龙山。她波澜不惊,兀自说着原本要说给那个情郎听的话:“属于我们的世界是那么的美好,却没有人与我分享,喜是我一人,悲亦我一人,我便将闯入梦境之人留下了,他们在一场梦中就过完了一辈子,美好、幸福、快乐的一辈子,他们无一不是带着满足与微笑离开这个世界的,我也想跟他们一样与你幸福快乐地过完一辈子,然后带着笑去死。”

    林子易脑海之中涌起一抹晚霞般的柔软和温暖,眼中光芒一滞,他恍然一惊,嘴角蠕动,当时便咬破了舌尖,吞下那如泪般滚烫的心血,沉声道:“没可能!”话出口却似呻吟,听得自己也是一惊!转而又怪自己不争气,怒道:“来打呀!还手啊!打啊!!!!!!!!”

    仙君之名恰似孙猴头上的金箍,孙猴是要斩妖而不得,林子易却是不忍下手而不得!只见他嘶吼一声,血沫从口中飞溅而出,剑指破空,一道劲风过处……

    地平线在她的眼里倾斜了,昂龙山巅打着转钻进了她的眼中……天上,那没了头颅的腔子喷射着熔岩般滚烫的血,漆黑的夜空为之变得更加深邃,她的头颅带着微笑落下,眼角缀着一滴殷红的泪。

    林子易状如疯魔呼吼着飞身而至,接住了她的头颅,终于有一颗坚硬而滚烫的东西砸落在了她的眼皮上,她睁开眼睛,将最后一个媚眼留给了他……

    绝情世间痴情妖,爱恨随风两飘摇。

    林子易想仰天长啸,却只能无声地张着嘴,接到一滴她的鲜血,直钻到心底的苦涩慢慢晕开,潜入骨髓深处。

    林子易收了她的尸身,又将她妖丹和妖魂,凝炼合一,变作一道魂魄,对着手中那宛若婴孩的魂魄,他道:“我给你炼出一道魂魄,可入轮回,希望你来世能找到真爱真情……”

    林子易剑诀在手,一声急喝强行在人间破开了轮回之门,将那魂魄抛了进去,注视着轮回之门缓缓闭合,也算是这一段孽缘的终点了。

    突然间风云陡变,在那最后一瞬,一柄青色宝剑,犹如青蛇戏水,带着杀生的光芒钻进了轮回之门,与此同时,轮回门彻底闭合。


    十年后,在昂龙山上住下了一位老仙人,据说能治百病,昂龙山脉附近的人都慕名而去求一剂仙方,老仙人膝下有一双恩爱的儿女,他们都是老仙人捡来的孤儿,儿时是兄妹,大了也就结为夫妇照顾老仙人。

    老仙人自称姓木,但给儿子起名叫杨柳,给女儿起名叫李悠,这一家人三个姓却也是个奇事,人们只当是老仙人仙法妙缘的安排。

    在昂龙山一处悬崖之上有一片宫殿废墟,那里土石皆红,寸草不生,只开着一种会掉眼泪的花,老仙人将那里划为禁地,不许任何人接近。

    某年春节过后,老仙人一家迎来了一个小生命,杨柳与李悠之子,老仙人却给他取名叫林绎,而后珍而重之地抱着他来到昂龙山山崖的禁地旁望着血红色的土石呆立良久。

    林绎天生聪颖,却是先天的心缺,老仙人以仙术窥之,见他的心脏只有半个!

    杨柳跟李悠商量道:“咱们送他去琪荣山学法修仙吧。”

    老仙人却断然喝止。

    李悠道:“爹爹,娃儿天生心缺,不能种地干活,怎地也要让他学一门求活的本领啊,爹爹也会仙术,怎不知琪荣山是出仙人的宝山,咱们把娃儿送去或许有得道的上仙能治好他呢!”

    老仙人看着一双儿女不说话,抱起已经五岁的林绎道:“我先传他一些仙法,然后你们送去,成与不成就看天道造化。”

    老仙人抱着林绎躲到了禁地旁,长叹一口气,右手捏着剑诀便在林绎丹田处点了一点。林绎体内有着半缕妖魂,此时已经凝结成丹,若是如此送上琪荣山,不被当场打得魂飞魄散才怪!老仙人第一眼见到他就知道是她转世投胎了,可惜当年师叔那一剑,却是投得一个心缺的妖胎,如今的她只有一半的妖识。

    林绎丹田之中被注入一道仙气,却是滚烫难耐,小娃儿张嘴就哭,一双小手狠命抠抓着自己的小肚皮,不一会便抓出几条血印子。

    老仙人此时也不知所措,忙想抽出仙气,却为时已晚,小林绎倒地打滚,哇哇哭喊,却在不经意间啃了一口血红的土,就这一瞬间,林绎陡然僵住。

    老仙人赶紧抱起林绎道:“乖孙,怎么样?”

    小林绎乖张一笑,裂开一张脏兮兮的小嘴,歪着头看老仙人,随后又满面愁云眉头紧锁,如此诡异实叫人心惊,却听林绎用那稚嫩的童声道:“爷爷……”

    老仙人一愣神,赶紧应道:“爷爷在呢。”

    林绎稚声道:“我,我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

    老仙人微微一笑,暗中窥探小林绎的丹田,已不见妖丹踪影与气息。抱起林绎道:“饿了吧,回家吃饭去。”

    林绎挣脱老仙人的怀抱调皮道:“我们比赛谁先回家。”老仙人不紧不慢跟在林绎身后,看着他一蹦一跳往家赶。

    林绎蹦跳着跑回家,按着胸口喘了几口气,然后回头望爷爷,爷爷正慢步徐行。林绎欢呼一声推开门道:“爹、娘,我又跑过爷爷了!”

    “爹、娘,刚才爷爷带我去山崖那儿了,爷爷在我肚子上摸了一把我就肚子饿了……”

    父母正准备了食物,看儿子回来喊饿就给林绎手里塞了一张贴饼子,母亲摸了摸林绎的脑袋,满脸的慈爱。

    “我不知道是不是真饿了,反正就感觉肚子里空落落的,娘……”

    老仙人推门进屋,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却在这时,乌云压顶,天雷大作,一道闪电直刺而下,穿破了茅屋正中林绎的天灵盖!

    “娃儿!”“乖孙!”

    浓烟滚滚处,一段焦炭似的躯体直挺挺倒在了地上。杨柳、李悠夫妇失声痛哭!

    那枯木焦炭般的身躯却陡然妖芒大盛!林绎蓦地跳起来,裂开血盆大口,一呼撸吞下了自己的亲生爹娘!老仙人惊呼之下,又一道闪电砸下,林绎再次掼在了地上!

    老仙人又惊又悲,空张着一张嘴无泪无语!

    陡变再生,林绎腹中传出声响:“胸腹之中明明填满了,为什么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随即林绎如僵尸般直挺挺竖将起来,张嘴呕出两团肉团来,呸道:“不要你们!”

    然后又从口中吐出两颗红彤彤、怦怦跳的心脏托在了手心里,歪着头疑惑道:“不配?”

    天雷再动!茅屋已经变作了废墟,林绎连同手中的心脏再次变成了焦炭。

    老仙人这时涕泪俱下,对着天道:“弟子错了!弟子知错了,但求一死!”

    与此同时,琪荣山登云殿上。

    “孽徒樱络!私交恶徒、暗结珠胎,如今天雷醒世,你为何还不醒!”大殿之上一个长须老者怒发冲冠。

    樱络在殿下横眉冷对:“万物皆有情,世间皆有爱,为什么我却不懂何为情爱,为什么你们教不了我何为情爱!”

    樱络拔出腰间宝剑,弹指而断,她就拎着半截断剑环视周围的同门,冷冷道:“我不知道错,但你们认定我错我便是错了,我就地谢罪!”说罢一抖手腕,自剖肚腹,剜出来一个血淋淋的胎儿,掼在了地上,陡然间紫光大作,满殿妖氛!

    “妖气!”有人惊呼。

    “老夫有眼无珠,竟然让一只妖怪当了自己的徒孙!来人呐,剑引天雷!”

    陡然间七柄宝剑撕破紫光飞到殿外,只一瞬之间,一道天雷便打着弯窜进了大殿之内,将浴血的樱络打翻在地,紧接着又是六道天雷接二连三赶至,将樱络连同地上未成型的婴孩变作了一堆焦炭!

    樱林络绎花雨残,一个只求半片心,一个为学人间情,本是一缕妖魂,重铸两个人身。


    第一集,可叹落花总成泥。

    夜色如幕,天上经常有连夜赶路的剑仙留下的银灰色痕迹,纵横交错好似棋盘一般,漫天繁星点缀其间,像极了一局围棋,却不知哪个成围、谁又被困。

    一个儒生公子打扮的年轻人带着一个伴读书童赶着夜路,匆匆忙忙也不知是去往何处,这地面之上常有匪盗妖魔,到了夜晚也只有天上飞的那些个修士、剑仙才敢出门,这一主一仆像极了小少爷和贴身书童,却不顾危险连夜赶路,甚是奇怪,但他们的谈话却更奇怪。

    儒生公子青衫青靴青头带,手上一把温润如玉的玉竹纸扇,背后的书童灰衣灰裤一双半黑不灰的千层底,背负笈,笈满书,不见日用之物。(笈,类似书箱的东西,参见宁采臣的家当。)两人快步疾行,儒生公子拿纸扇打在自己手心里,按着节拍的快慢,两人走的也是时快时慢,好似两人的四条腿不由身体操控,只按着这节拍来运动。

    书童额头上沁出了密密的汗珠,咽了口唾沫道:“师傅啊,咱这是要去哪儿啊这么赶?”

    儒生公子面色红润,表情如常,不急不喘,就好像腰以下的身体不属于他一样,侧了侧头,笑道:“掘墓盗尸。”

    “啊!”小书童被吓了一跳,赶忙闭上了嘴,鼻子里呼呼地喷着热气,额头的汗更密了。书童不再多问,也是跑得无聊了,就四处张望起来,忽一抬头就见天空之上一条影子穿云越雾,好像是条龙,不由得轻声赞叹。

    行不多时,纸扇一下打在手心里,被打的手好像突然惊醒,一把紧紧攥住了扇骨,此时两人方才停下了双腿,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背后的书童探过来半个脑袋侧仰着看了眼儒生公子,笑咪咪道:“原来师傅也喘啊?”

    儒生公子瞥了他一眼,没看见手动,却突然间一扇子敲在了书童的脑壳上,书童赶忙缩回了脑袋,摸着头吐了吐舌头。

    儒生公子站定了看了看四周,是荒草萋萋、是坟茔重重,地面上点点鬼火泛着清冷的颜色,跟天上的繁星交相呼应。书童这时定下心神来一看,也是吸了口凉气,果真是要掘墓盗尸啊?这不就来在了坟地间嘛!

    儒生公子转身来到书童背后,在那笈中翻找,小书童不敢乱动,站得笔直,虽然他只是一时兴起拜师求道,但这位师傅的本领仙法他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也不知道师傅为什么一定要妆扮成书生模样,或许是为了更好地掩藏那笈中仙书吧,这时儒生公子已经找到了一本书——《罗经解》。

    书童转过头来,偷眼看去,只见儒生公子两指捏着书脊往下一抖,书中便掉下一件东西来,似方似圆扁扁平平,上面还有好多字,儒生公子另一只手轻轻一抄,便把那掉出来的东西给接住了,定睛一看却是一张罗盘。

    儒生公子出行所携之物只有书籍,需要什么东西时,找来对应的书,像个布口袋一样拎起来一抖,要什么来什么。正应了常言所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童看过了无数遍的书中取物,但依然为之惊叹,他又朝那书的封面看去:罗经解,清,王道亨。

    “师傅,清朝是哪朝啊?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书童问道。

    儒生公子微微一笑道:“不在前朝,不在当朝,此乃后世之书。”书童咽了口唾沫,师傅总是能拿出一些古之又古的书,又能拿出一些根本没有的朝代的书,说什么后世,现在都没过完呢,又哪里来后世的东西。书童刚想问什么,却见儒生公子已经托着罗盘开始演算了。

    儒生公子手托罗盘走走停停,最后在一个无主坟茔之前站住了脚,脚尖一点:“顺子,挖开它。”

    被唤作顺子的书童“啊?”了一声,臊眉耷眼的老大不情愿,儒生公子又补了一句道:“准你自己从笈中取物。”这会儿再看顺子,原本毫无神采的脸上顿时像艳阳催开了花苞一样,一脸兴奋地答应一声,然后放下背上的书箱,“咚”地一声砸在了地上,一时间尘土飞扬,待到尘埃落定再看那仙笈,陷入土里三寸有余,不知其有几千斤,也不知是顺子天赋神力还是这仙笈奇妙,顺子伸手扇了扇尘土,转过身来迫不及待地对着仙笈翻找起来,其实并不需要特意找寻某一本书籍,仙笈之中的仙书都不具名目,只要做出翻找的动作,自会有最适合你的书本送到你的手中,而后才显现出名目来。

    很快,顺子便从一本《武备志》中拿出了一把铁铲,而这本书上所写的朝代,顺子也从来没听说过。

    顺子带着还没有退去的欣喜来到无主孤坟前,果然这顺子是天赋神力,几铲下去没一会儿便挖出了一具焦黑的尸骸。

    “师父,这是被火烧死的吗?”顺子随手把铁铲往一旁的泥地里一插,同儒生公子手中的罗盘一样,用完之后不用管它,随手一扔,一时三刻便会自己消失了。

    儒生公子正要说话间,一道剑影破风而至,正在缓缓消失的罗盘突然金光一闪,滴溜溜飞起来挡住了剑芒,只听得“叮”的一声,脆声如雨打金瓯、风过银铃,倏忽间罗盘便被钉在了一旁泥地里,一条虚实不定的剑芒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不一会儿,罗盘跟那剑芒闪了两闪,一齐消失不见,只在泥地上留下两个奇怪的痕迹。

    儒生公子不动声色,立在原地,往东方启明星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火红色的人影拖着一道银灰色的仙踪(剑仙御剑飞行时候留下来的痕迹)向这里飞来。

    顺子也立即反应过来,两步并做一步背起了仙笈抢到儒生公子身前站定,怒目圆睁,盯着天上的一团火红。

    儒生公子低头看了一眼顺子,嘴角泛起一抹慈爱的笑,伸手摸了摸顺子的头,道:“我倒是没注意长庚星的位置,看这模样,离天亮大概也就一个半时辰了,怪不得她会出现。”

    她,琪荣山登云殿下护法,叶红潇。

    叶红潇收剑落地,站在了被掘开的坟茔前,面对着两个奇怪的掘墓者,她看了一眼顺子,又看了一眼儒生公子,突然间双眼圆了圆,而后又眯成了一条线,戏谑道:“原来是九龄仙翁啊,我倒不曾听说九龄仙翁还有掘人坟冢的癖好啊。”

    儒生公子嘴角抽了抽,他最不待见“仙翁”这个名号,讪笑道:“叶辣子小妹妹,说笑了,我哪有这啊那啊的什么癖好啊,往日里仙录上都有记载,不信你可以去翻翻看。”

    叶红潇被唤作辣子也是触了心火,不愿再浪费口水,质问道:“敢问狐九龄盗掘坟冢所为何事?”

    儒生公子刷拉一声展开折扇,只见那折扇之上用淡墨勾勒出了一只九尾的狐狸。“敢问辣子妹妹又为何要守这么一个无主的荒野孤坟呢?”

    叶红潇冷哼一声却不回答,而是抢了之前的话头说道:“说什么仙录,你不是看不上位列仙班嘛,你不是自销仙籍下到凡间宁为妖不成仙嘛,你在天府之上自是要清心寡欲当个好人,然而你脱得出来还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又哪来的妖录、魔录来记录你的所作所为呢?”

    叶红潇仗剑在手,杏眼圆睁,道:“今日我的宝剑刚接引了天雷,洗濯正新,恰是那斩妖除魔的最佳时机,你要不要试试?”

    狐九龄看了看叶红潇宝剑上隐隐流动的电光,眯起了眼睛,两条弯弯的缝儿像极了狐狸,他轻声道:“我能救她,你要不要试试?”说罢朝那挖开的坟口努了努嘴。

    叶红潇轻咬了一下嘴唇,紧了紧手里的剑,道:“此孽徒身含妖异,欺师灭祖,被我以门规处决,死才是她最好的归宿。救不救得与我何干?”

    “既然她欺师灭祖大逆不道,你又多余埋她?”狐九龄的眼更弯了。

    “我……”叶红潇皱紧了眉头,不出声也不动手,好像陷入了沉思。

    顺子护在狐九龄身前,看看这个,又回头看看那个,一个眉头锁了千重难,一个眼中藏了万般谜。顺子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一位剑仙,那可是活神仙,一颦一笑间就能分辨妖魔,谈笑间便能御剑屠妖。而自己的师父……听他们说话好像师父原来也是神仙,而且是真的住在天庭上的神仙,可不知道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当,要下来……

    叶红潇想了许久,眉头皱了又皱,攥着剑的葱指越发得白了,最后她好像突然想通了什么,眉头舒展开来,却又在一瞬间提剑横扫,喝道:“看招!”

    狐九龄嘴角微微一动,却也不躲,只听顺子大喝一声,一拧腰身,飞快地将背后的仙笈荡到了胸前,只听得“当啷”一声,宝剑被大力格开,顺子双臂上肌肉耸动,如虎狼一般随时扑杀,而叶红潇却并未连攻,而是立刻催动剑诀腾飞而起,微微一笑道:“你就是改不了瞎管闲事的毛病,随你去吧,另外,你这个徒弟,比我的好。”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一时间只留下顺子楞在了当场,不明所以,顺子回头看了眼狐九龄,怯生生地问道:“我……打赢了?”

    狐九龄噗嗤笑道:“屁!叶辣子根本没有灌注灵力,那一剑跟铁棒子没啥两样,就你还想打赢琪荣山首席的大护法?”

    顺子“哦”了一声,回想起刚才那一剑,虽然没有任何灵力,却也是令他惊心动魄,他抱着怀里的仙笈,只觉得后背出了一层细汗,被夜风一吹,凉飕飕的。

    突然间,又一记扇子敲在了顺子的脑壳上,“哎哟”顺子叫唤了一声缩头躲开两步,无辜地看着师傅,明明那个凶巴巴的剑仙都夸奖他好了,为什么师傅还要打他呢,他想不明白。

    狐九龄一把抢过仙笈,骂道:“谁叫你拿仙笈来挡剑的!万一那母老虎的剑灌注了灵力,里面的仙书不就都完蛋了嘛!”

    顺子刚想要辩两句,只听得破空声又来,一道剑芒带着啸声直奔狐九龄的脑门,狐九龄赶忙提起仙笈来挡,“嗡”的一声,仙剑的剑芒在仙笈上碎出了一片璀璨。

    顺子回头看了看启明星的方向,又看了看师父,笑道:“师父,你说啥完蛋来着?”

    狐九龄气呼呼地扔下仙笈,折扇指着叶红潇去的方向,嘴里碎碎念了好久,却都是顺子听不懂的语言。

    顺子很少看到这样子的师父,平时的师父总是话很少,也从来不生气,或者很少生气,也不会说脏话,总是一副很高深的样子,但是今晚的师父却让顺子觉得师父很可爱,很有人味儿。

    虽然挨了几下扇子,但是顺子天生神力,这点打根本就打不疼他,他只是像做游戏一样配合着狐九龄的敲打“哎哟,哎哟”叫上几声,然后看着师傅脸上难得的奇怪表情,心里乐滋滋的。

    很快,他们便收好了那副尸骸,拿布裹了,然后放进了一本名叫《三言二拍》的书里,仙笈里的仙书有两个用处,一是取物,二是存物。把东西放进去也是可以的。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那烧焦的尸骸就是琪荣山登云殿上被剑引天雷劈死的樱络了,这狐九龄与其是什么关系、有什么缘由暂且不提,只说他为了复活樱络取道正南,要前往一户世家大族去借宝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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