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岁月系列短篇小说之三十一
舞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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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开始娓娓地向我灌输舞的感受。他说舞是交流感情的最佳手段,把手搭在她的腰,温暖而有肉感,舒服极了;舞曲缓缓,让感情默默潜流,彼此目光轻轻一碰,揣想女孩此刻的心事,然后让自己慢慢沉入。
得啦,我用十指狠狠地敲着阿波的鼻子,那曲子软得真叫人掉魂,那玩意儿唯独只叫人想到“性”。我还想发表感慨,见阿波一言不发,也便把头一歪,先自睡去。
我和阿波是太好的朋友,无论怎么说话彼此都不会太在意,我们彼此说服不了谁便各自拍对方的肩说,“兄弟,好好想想。”
自从那次被阿波强拉进舞厅,时隔几天,竟然印象还较深,有种淡淡的说不出的依恋,好在生活毕竟是生活,抬抬头,又有课本挤压过来。
古代文学的贾教授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他教我们读《诗经》读“杨柳依依,雨雪霏霏”读着读着,神色黯淡下去。“而子尚质,而子尚实,无异于遗剑刻船,胶柱调瑟”这是鲁褒的《钱神论》,“官无中人,不如归田,虽有中人,而无家兄,何异无足而欲行,无翼而欲翔……”贾教授吐了口唾沫,脸涨得通红。精神陡是增了十分。我想起“烈士暮年,壮心未已”的句子,想不到贾教授还有如此强烈的物质欲望。原本世界无时不在变的。
我也会“变”的,可是我确实对交谊舞没感觉,说我太古板吗?不象。一头乌黑的长发,花格衫,牛仔裤间或还哼点“让我一次爱个够”的角色,无论如何也传统不到哪里去。人干嘛要踩着别人的舞步奏自己的乐曲?即使你的舞姿再优美,也要合上别人的节拍,什么叫和谐,和谐就是合上宇宙的节呵,我弯了一下指关节,做了个“水蛇动作”。立时,有一张脸向我斜伸过来,是安妮。
妈的,我竟然开始讨厌起我的同学来,尤其是女生,一进大学便摆出一副娇羞待人的模样,管你乐意不乐意,只把水溜溜的目光往你身上滑。当然啦,我一直就是个有名的美男子。间或还来点霹雳什么的。但她们只是期待着,象安妮,我总觉得她的目光里有点什么,葡萄糖的气息召唤的声音,当我做出感动的样子想握握她的手时,她就立刻扭捏着把身子一转“你干嘛”,那娇滴滴的样儿让我从头冷到脚跟.
我干嘛你还不知道,你叫我干嘛你还不知道?我忍不住吐了口唾沫,便伸手摁摁我的牛仔服,把长发往后一甩。“玩帅!”安妮说。
贾教授已授完他古典文学中的“商品经济”,拍拍手上的粉笔灰。阿波准时凑上去,棒上一支烟,把他那个高压打火机一拧,身子略弯下去,点着了,一股烟冒出。嘿嘿,阿波看着贾教授微笑。回过头,安妮一甩头发走了。
从阿波给贾教授点烟的动作我想到了电影里汉奸见到日本皇军的模样,安妮是极反感阿波这种神态的。当阿波走下讲台,我拍拍他的肩说:“哥们,好样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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