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那口井

作者: Wy小雨 | 来源:发表于2019-02-25 07:34 被阅读45次

        总有个地方在你心里隐于记忆,轻轻一碰春夏秋冬都历历在目。那是一个三面环山,远看像一把背靠西北的玫瑰椅。小村分散在坐垫和扶手的地方。我家刚好坐落于左边扶手的位置。我童年的所有记忆都镶嵌在这群山之间,我家那口井是童年记忆链上的一颗吊坠,承载着最美好的部分。

        我家坐北朝南的青瓦木房前是院坝,院坝边是一片竹林,水井在院坝与竹林之间。比院坝和竹林的位置低一点,从院坝走下去五步石阶的地方。水井分两部分,专供饮水的石腔部分和洗菜洗衣的水池。我一直好奇那个石腔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为修凿的,只是在心里好奇从来没向爷爷奶奶问起过。它像被顺着纹路切掉了三分之一掏空了瓜肉而灌满水镶嵌在竹林边缘的石墙上的一个大佛手瓜。瓜蒂朝房屋那也是出水的方向。切口与石墙整齐,最大只能容葫芦瓢大小的器具伸进去舀水。石腔与水池之间是两块与石墙平行的用石头垫在水池里凸出水面五厘米左右的石板。紧接着石阶的那块像四个角被磨掉大概宽四十厘米长一米的长方形的花岗石,连接着这块花岗石靠竹林边的是一块三角形状的石板。石腔切口的下边缘略高于水池以至于水不会倒灌,水从石板下面流入水池。池子宽约五十厘米长近两米,底部是被薄薄的淤泥覆盖住的平整的石块,水深及膝,时常能看见几条小鱼躲在水池边的草丛下。

      远一点看那个低洼的地方倒像是一个凹口朝向房屋凸向竹林的“凹”字,在凹字左边的石腔的正上方是一棵橙子树,它结的果跟柚子一样,但是老家的人们都管它叫橙子。凹字的另外两边都是竹子,池子的水从右边凹角的地方流入一块稻田。

      初春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这把“大椅子”上,零星的花树点缀着群山。一阵微风,湿润的空气中便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待雾散去后能完全看清远处翠绿的群山和近处炊烟袅绕的房屋时,各家喊娃吃早饭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的在群山之间回荡。奶奶在炒菜的间隙也走出门口大声的喊我们回家吃饭,我和哥应声后立马把牛往家赶。水井一年四季倒影着竹影,已然十分惹眼,但是春天水池边新出的嫩绿的枝条和青翠的小草还有叫不出名的小花,给了它生命的活力与朝气。靠近水池便能感觉到所有的春意都被尽情的浓缩在了这片低洼的小天地里。每次我和我哥把牛撵进牛圈关好后都会飞去水井洗手,与其说洗手倒不如说是想借洗手之名去玩下水。奶奶担心我们会生病从来都不许我们玩水,但是水对小孩的吸引力好像不亚于糖果,总是自然的想要靠近和得到。一玩起来就完全忘了饿,忘了要上学。奶奶每次都会在家大声的说“人家刘家的娃儿都已经去上学了你们还不回来吃饭?”我们才会慌张的赶紧回去吃饭。

      这个山村的暴雨,在泼下来之前似乎每次都会有先兆。先是乌云遮住太阳慢慢的把天空压得极低,然后电闪雷鸣,在几个顶响的炸雷轰向大地后,待余声快要散尽时瓢泼的大雨才从一个方向唰的泼下来,暴雨常伴着几阵大风。大堂哥会在天快要暗下来之前赶紧拿起已经不用的旧簸箕去挡住水池出口的地方,以免他从小河沟里抓来放进水池的几条大鱼被“洪水”给冲走了。要是爷爷奶奶不在家,天黑下来之前我和我哥也会赶紧去水井舀两桶水抬回家备用。暴雨后水井的水从“瓜肚”里极猛的涌出来。水池排出的水远没有石腔涌出的水流大,水没过石板水井不再有界限变得一片泥黄。水池上漂着些橙子叶,周围的小草歪搭在一起,井边到处是大水蚁。大堂哥会第一个跑下去看他的旧簸箕是否还立在那里。我和我哥光着脚一人拿一个空瓶就能在石板上玩上小半天。非在奶奶的催吼声变得特别严厉之前是不会离开的。

            夏天太阳把所有的光热倾尽全力的洒在这个小山村。山间的小路在太阳底下白的发亮,把种着不同庄稼的土地划成无数小块。空气像被装在袋子里一样完全没有流动,地上冒着热气,人们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只有我家那口井,那口被偶尔掉落的橙子花荡开点水纹的井,给了大家最凉爽的夏意,让大人们也流连忘返。迈下石阶碧绿的井水和斑驳的树影儿仿佛就能给人褪去一半儿的灼热。那时候家里有个台式小风扇,因为省电所以不轻易打开。大人们要是从坡上回家,放下农具后一定会拿上毛巾和葫芦瓢去水井,擦净满脸汗水,拍拍身上的尘土,轻松的踹口气再来一瓢清甜的井水。满脸满足略带微笑的坐在石阶上乘会儿凉唠下家长,一身的疲惫就算是“轻松”的去掉了!

        淘水井是每年夏天必须在农忙中抽出半天的时间来做的大事。井底的淤泥、水池上的枝条败叶和水池周围茂密的杂草全都会被清理干净。待水清澈后这翠绿的池子倒像是刚理完发的青年,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跟大家一起迎接秋收的到来。

    时光只有在年少时游走得特别慢! 长大后,不管多久都成了弹指一挥间!转眼已有整整七年没有回过老家了!希望今年春节能回去,回去拜祭下已故的爷爷奶奶,见见亲人和朋友!再寻寻我家那口井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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