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朱熹权术之悟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间,小朱熹已成8岁学童。
朱家的寓所就在县衙旁边,寓所既是起居之地,也是他父子教学之所。朱松对独子寄于厚望,亲自执教,以举人之学开化幼儿,见微知著,举一反三,可谓匠心独具。
小朱熹也乖巧灵动,勤勉好学。他3岁时开始认字,5岁时启蒙读经,犹见天份异于常人。
一天傍晚,小朱熹正规规矩矩地趴在书桌上,手捧一本《孝经》,一字一句地念叨着:“敬古贤,忠君主,孝父母……”
念了一阵,忽然停了下来,只见他伸出小手,从笔架上抓起一支毛笔,在《孝经》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几个字:“若不照此行止,吾非人也。”
不知何时,老朱松悄悄地踱了进来,一眼瞥见儿子写的这几个字,不由得满心欢喜,笑呵呵地捻着山羊胡子,连声赞道:“写得好!写得好!就是要这样。”
小家伙得到了父亲的夸奖,高兴地从発子上跳了下来,卖乖地说:“爹,你平时对我讲的当年方腊造反,把婺源老家和歙州外祖父家搞得倾家荡产的情景,我都一直记在心里,始终没有忘掉。”
提到这些事情,朱松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打朱熹懂事的时候起,朱松就不厌其烦地对儿子诉说这些旧日的凄苦,盼望儿子以家仇为念,发愤读经,有朝一日化鱼成龙,替朱家重整家业,耀祖光宗。
现在看来,这种“忆苦”教育已初见成效。想到此,朱松紧锁的眉头,又舒展开来。
“记住就好啊!”朱松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我朱家日后就全靠你了。俗话讲: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现在就要迟迟睡,早早起,下死劲读书,将来才能成气候。”
接着,朱松又唠唠叨叨地给儿子讲了些古圣贤刻苦读书、衣锦还乡的故事。这些故事,像一幅幅“美好蓝图”,更像是一针针兴奋剂,输入到朱熹的小脑瓜之中。
在这位“严父”的督导之下,朱熹对圣贤之路仿佛着了迷。一次读《孟子》,当念到“圣人与我同类者”时,不禁高兴得手舞足蹈。心想,熬它个“十年寒窗苦”,把那堆经书背得滚瓜烂熟,还怕成不了圣人?
朱熹十一岁那年,有一天,朱松把他喊进书房,打开一本破旧的《后汉书》,亲自给他讲授《光武本纪》。当讲到“昆阳之战”时,朱熹兴致大增,不禁问起刘秀“重兴汉室”的奥妙。
朱松见问,微微点头,心中暗道,这小子终于上道了。于是,便将南阳大地主刘秀,如何钻进农民起义军内,利用农民军的力量,在昆阳消灭了王莽的百万军队,接着又调转头来,吃掉农民军,后来做了皇帝的故事,细细讲述一番。
末了,又加重语气道:“此乃成大事者的权术之道,你须用心揣摩才是。”
朱熹听后心领神会,暗暗发誓,要学会刘秀那种借力打力的权术,将来好为朝廷干一番事业。
事后,朱松还特地抄录了苏轼的《昆阳城赋》,令朱熹诵读。
子未成“龙”,父已丧命。朱熹14岁时,朱松旧病复发,卧床不起。快断气的时候,他把儿子叫到跟前,说:“儿呀,爹这病就是那年泥腿子造反害的,你可要记住爹是怎么死的。”说罢,伸出枯柴一般的手,从枕头下拿出一份遗书,颤颤抖抖地交到朱熹手中。
朱熹双膝跪地,接过遗书。
朱松又断断续续地说:“我死后,你可以带着这封遗书,同你娘到崇安去,找少傅刘子羽和他的兄弟刘子翚,还有胡宪、刘勉之诸位。他们都是爹的老朋友,精通孔孟之学。你到那里,要把他们当作生身父母一样敬奉,好好听他们的话,要把那些经书……”
话没讲完,就一命呜呼了。
朱熹在父亲的亡灵前,披麻戴孝地嚎啕了几天。过了些日子,便同母亲投奔崇安刘子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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