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出门和同学聚餐,李秀玲就回家了。
在监狱里的,张健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几天之内连续见了几个原手下,并对他们进行一番痛彻心扉的思想教育。手下们反而更疑惑了,开始时是让他们顶住压力,排除万难,万众一心等他回去。现在刚过几个月,又把他们挨个找来苦口婆心,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服从领导,好好工作。这是唱哪出啊?早在面对王帼瑛给股份和高奖金的诱惑时,他们就有一些心猿意马。现在他们正好就坡下驴,既给了老领导的面子,又能光明正大的拿着报酬,皆大欢喜。
张健解决完一件大事,他想先观望一下,看投出的这个石头有没有激起水花。果然,在一次王帼瑛来看王兴邦之后,虽然王兴邦没有对他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但是从王兴邦轻松愉悦的表情来看,他投的这个石头显然激起了一大片水花。接下来就看他们是否有所回馈了。
王兴邦授意王帼瑛对张守昕有尺度地关照。王帼瑛没有和银行找关系解冻张健的私人账户,只是借钱给张健的妻子,并通过大哥的关系给张守昕找了个好医院好病房。
一转眼到十五了,李秀玲按照李奶奶的指示走来到李家。这一天天气很好,初秋阳光依旧火辣辣的,照的人睁不开眼。李秀玲踏进李家小院就感觉紧张,后背发凉。整个院子乌鸦鸦一群人,表情严肃,好像就等着李秀玲的到来敲响开场的锣鼓。李大力赶忙迎上来,交到李秀玲手里一个幡,这个幡是由五颜六色布条缠绕着,有点像五颜六色的鸡毛掸子;李秀玲一脸茫然地被按到凳子上坐下。这时李奶奶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黑色打扮,左手持一面铜锣,铜锣有井盖大小,右手拿一个鼓锤。见李秀玲坐定后,他就敲响铜锣,嘴里就开始阵阵有词地唱了起来。
"日落西山黑了天,各家各户把门关,乌鸦喜鹊蹲大树,老虎黑熊归了山,鱼儿娃儿回了水……烧香打鼓我请神仙,哎哎还呀.....
我看老仙儿影影绰绰,好像来到了……"就听这个男人边唱边敲还围着李奶奶跳,十分卖力。唱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一直坐在凳子上的李奶奶,有了变化。
李奶奶之前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就在那个男人唱完了最后一个字,停止敲锣的时候,李奶奶身体就开始发抖,头也跟着不停的甩动,两只手一直放在膝盖上发抖。慢慢地李奶奶身体抖动地幅度越来越大,到最后连着她坐的凳子一起跳了起来,而且距离地面足足有十公分那么高。吓得李秀玲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跳了几下就挺了下来,此时李奶奶抬头了开口道。
"来者可是王家衣媳妇啊?你的来意我知道了。你的事情很难办啊。"
"啊,请大仙帮帮我家。"李秀玲声音里充满着敬畏与虔诚。
"你祖上积德,救了狐仙。狐仙许诺你们家世代富贵,但是你们没按照它的吩咐做啊。"李奶奶说。此时,说完一句李奶奶就吹口气,然后喝口白酒。
"对,有这么回事啊。但是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咋做啊,请大仙指点啊。"李秀玲激动地说。
"大仙想通过我给你们重新指点,但是和麻烦,我属于夸领地办公啊。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啊。"李奶奶说。
"我懂,我懂。不会让大仙你白帮忙的。"李秀玲说。
"好说好说。"说完李奶奶有吹口气,喝口酒。接着说"你家这个事啊,还得从你家祖坟上找解决办法啊,你家祖坟位置葬的好,兴旺你们家,但是下葬的方式不对,没有截住煞。"李奶奶边说边用手指掐算着。然后又吹口气喝口酒,接着说"但是现在也不能再开棺了。哎…麻烦真麻烦。"李奶奶这次有叹口气但是没喝酒,而是抬起手,旁边的男人很适时地递过来一支烟,李奶奶狠狠地吸了几口。李秀玲一直举着这个鸡毛掸子似的幡棍,精神极度几张。而此时院里已经站了很多很多的人,多数是看热闹的。过了几分钟,李奶奶开口了。
"刚才狐仙和我沟通了,你家设一座仙堂吧,世代供奉它。"李奶奶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
"供奉?除了这个办法呢?"李秀玲问。她也是农村出来的,对这些门门道道还是略懂一些的。她心里知道,供奉不仅仅是简单的烧香叩拜,还要像李奶奶一样跳神算命。她以前好歹也是县长夫人,虽然现在王兴邦出事了,但是她在县里也依然算是熟门熟脸,要她搞这些,她怎么拉得下那个脸。
"没有。别的办法了。"说完。李奶奶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脑袋又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了。
李秀玲还想再问,可是站在旁边那个男人示意她不要说话。
过了一会李奶奶重新抬起头,眼神明显和刚才的贼亮不一样了,换成了以前那种没有生气没有温度死鱼一样的眼神。
"你都听到了?"李奶奶对李秀玲说。
"听到了。"李秀玲说,"可是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奶奶看上去很虚弱,由旁边的男人搀扶着站起来,说"没有。"说完转身就进屋了。
一院子人,已经散地七七八八。李秀玲一脸郁闷地站在原地,更加惆怅了。此时太阳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尚残留的一丝余光只够李秀玲找到院子的门。这时李大力走了过来,扶起她道"姐,有啥话进屋说吧。外面凉了。"秋天的夜晚很凉,而且也起风了。李秀玲身体哆嗦了一下也进了屋。李大力也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他没办法劝李秀玲听安排。别说李秀玲了,就是他都无法想象堂堂原县长夫人摇头晃脑地给人算命。所以此时整个屋子里都很安静,除了灶上的锅冒着热气之外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我先回去了,大力你送我吧。"李秀玲觉得呆的很压抑。
"姐吃完饭再走吧。这都马上要好了。"李大力的媳妇说。
"不了,我吃不下。大力走吧。"李秀玲先一步迈出门槛。一抬头看见院墙上一团白东西,她并没有害怕,反而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而那个白色似乎就是在刻意等她,等她越来越近时看清是一只白色狐狸,那只狐狸也定睛地看着她。她伸出手马上就要触碰到它的时候,李大力从屋里出来了。
"姐,我收拾好了,咱们走吧。"李大力一嗓子把狐狸吓跑了。李秀玲回过神,又仔细看了看院墙,空空如也,她甚至怀疑刚才是否是幻觉,如果是幻觉那么那个狐狸确是看的那么真切,如果不是幻觉,那那个狐狸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大力,你刚才看到院墙上站着一只狐狸吗?"李秀玲赶紧问他。
"啊?没有啊!这哪有狐狸啊?"李大力挠了挠后脑勺说"咱们走吧,再晚就不好走了。"李大力发动了车子,李秀玲望着狐狸消失的院墙坐上李大力的车,走远了。
到家时,已经很晚了。一路地颠簸,再加上吹了一晚上的秋风,李秀玲感觉很冷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她被带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像是一座小庙,只有一张桌子,像是一张供桌;桌子上摆了个香炉,香炉上隐约看到几个字"诚心叩拜,有求必应。"李秀玲很是莫名其妙,因为庙里没有供奉任何神明,要拜谁呢?但是她还是朝着供桌的方向拜了拜,希望保佑她小姑的公司顺利,王兴邦早日出狱,然后虔诚地叩了三个头。起来时看到供桌后出现了一只白狐。正是自己刚才在李大力家的墙头看到的那只。这个小白狐幻化成人形,慢慢走过来。李秀玲吓得都不敢动了,待白狐走到跟前她才看清这个女子的模样,完全不是坊间传闻狐狸精的样子。此刻李秀玲看到的狐狸精清冷高贵,完全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眉眼之间却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美貌,李秀玲看着总有着说不出的亲切。
"你许的愿望我会帮你实现的。这是你我的缘分,但是我和你也就缘尽于此了。"
"你到底是谁?"李秀玲问。
"你没有必要知道我是谁,你的慧根不够。好自为之吧。"白狐说完就翩然消失了。
"喂…喂…"李秀玲还在大叫着,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反而急坏了旁边的小姑王帼梅。
王帼梅听到李秀玲在这屋嗷嗷喊就赶紧过来,只见李秀玲眼睛闭得紧紧的,脸色煞白,额头还不时地渗出层层细汗,吓坏了王帼梅,在旁不停地喊她。终于把她喊醒了,李秀玲自己也着实被自己吓到了,原来是在做梦,可是梦里却是那么的真实。王帼梅急着问她怎么了,她已经有气无力了,而且她自己也还未缕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不便开口。所以就草草安慰了一下王帼梅说自己做了一个噩梦,现在没事了让她回去睡觉。说完就继续闭上眼睛"逐客"了。王帼梅起身回到自己的卧室,她觉得嫂子是因为担心大哥才做噩梦的,她对嫂子又是心疼又是惦记现在又有一丝畏惧,毕竟现在大哥不在家,嫂子当家。要不是大姐一直在接济她们,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这个家立足了。最终她把一切心事都藏起来了,然后又翻身希望能再次成眠。
而此时李秀玲根本无心睡,她反复思量着刚才那个梦境,每个细节她都记得那么清晰,那个白狐的长相尤其印象深刻。至于有几分可信度,只需看王帼瑛的公司运行状况就可以知道。所以她现在可以做的只有等待,待着这一切都被证实真伪之后她再做下一步打算。想通一切之后她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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