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割不正,不食。”有人解释说:“刀若不利,其割不正,则鲜不能出,味不能入,镬气不能足也。”可见,厨刀在烹饪中的重要地位。
我在家里是个马大嫂(买汰烧),七岁就踩着板凳上灶烧饭。成家后,更是办公室与厨房两点一线,可谓身沐世间雨露寒霜,手撩庖屋人间烟火,虽尝甜酸苦辣,却乐此不疲。
最近一门心思想找一把好的厨刀,因为前段日子,捣腾了个中餐五级证书,感到名正言顺了。
于是先度娘后淘宝,德国双立人和西班牙锐高仕映入眼帘。极品合金钢选材,氮晶技术、液氮淬火等锻造技术令人肃然起敬。但要命的是,照老外的意思厨房间需要一整套刀具,兼顾剁、切、拍、剖、剔等功能,更有双立人”龙刀“系列做到了极致,根据中国历史朝代设立七种刀型,以秦汉唐宋元明清一一命名对应。一看价格买套刀具相当于买一套实木家具。家具可以传承,但刀具就不一定了,因为”美团“和”饿了吗“外卖不允许。
双立人龙刀咋办呢?我只要一把经用的多功能厨刀,可切可削,有韧性,够锋利就行。买套龙刀,对我来说真好比土枪打金丝鸟-大材小用。
咱们中华美食享誉全球,制刀历史何止千年,难道找不到自己的一把好刀吗?
不可能啊!想想看,青面兽杨志那把宝刀,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割肉不见血,不是一把能锁住食材原汁原味的好刀吗?还有那被母夜叉孙二娘麻翻的头陀的“雪花镔铁戒刀”绝对不比杨志那一把差!用孙二娘的话来说,“两口烂银也似的雪亮戒刀,必定沾了不少英雄好汉的鲜血,直到如今那刀便要半夜发出啸响。”
雪花镔铁戒刀说到英雄好汉,我想到了朋友阿毅,他外号“瓶空大师”,特喜杯中之物,善结交三教九流、各路好汉,他肯定有办法。
二、小乔饭店
阿毅约我周五晚六点,梅陇民建村七队的“小乔饭店”碰头。
淅沥小雨,七拐八绕的小弄堂,路灯昏黄。按图索骥找一家饭店:门口要趴着一只奇胖无比的老黄狗,胖到什么程度呢?肥肚腩象生了根一样黏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如果再看到一个光头壮汉,铁定便是”小乔饭店“。
胖狗“大乔” 馆主“小乔”小乔饭店我来过,无奈地形太复杂,每次忘记路,都靠找标志物老黄狗确定方位。阿毅给那个狗起了个名字叫“大乔”。老板小乔开了二十几年的苍蝇小馆,专营上海本邦菜。前些年我母亲两次住院,胃口不佳,全靠小乔的“本邦肚肺汤”激活了味蕾。
肚肺肠历经无数遍的活水冲洗,反反复复的粗盐搓揉,除垢去脂,砂锅焖炖而出,制作过程繁琐,限量供应,很是抢手,但是饭局有阿毅在,就不愁无口福了。盛一碗奶白的汤汁,肚肺肠清爽滑嫩无膻味,汤汁鲜美醇厚不油腻。外面雨声淅沥,桌旁嘬汤啧啧有声,而大乔小乔在一旁默默相伴,这一切恍如梦境中……
本邦“肚肺汤”酒过三巡,突然阿毅打破了梦境,向外招呼道“小乔,过来干一杯!“并向我使了个眼色,我借故溜进了小乔的厨房。
案板上有一把圆头窄身的厨刀,通体发黑,只留刃口一道森森白光。只见案板上有只苍蝇在盘旋觅食,几经起落,却怎么也不敢碰刀刃上的肉末星子。我拿起刀,刀不大却沉,抓了个老姜切了几个薄片,拿到灯光下仔细端详,老姜截面非常光滑不带出一丝毛刺,是把快刀;再拿了一根肉骨头,轻轻砍了两下,骨头应声而断,再看刃口,一条白线齐整,没有半点豁口,是块好钢。刀前端呈弧形,也有开刃,剖鱼剔骨,想必亦不在话下。
65锰钢刀阿毅说读书人偷书不算偷,厨师偷刀也天经地义。我携刀出门放进了阿毅电瓶车的箱子里。黄狗大乔目睹了事件的全过程,没发出半点哼哼。
三、朋友如刀
几天后,我去小乔饭店回踩。几杯下肚,一不小心把厨刀的事说漏了。小乔笑着说:“阿毅次日就过来打招呼了,还带了条好烟给他。然后不无得意地说些刀的来历,原来这是他用货车的避震簧板打造的65锰钢刀,这种钢韧性和刚性兼具,大小形态依据个人喜好打造,市面上根本没得买。他做了几十年厨师,阅刀无数,用下来还是自个儿打磨的这几把最顺手耐用。说起阿毅,他感慨道:“好朋友就如这好刀,不花里胡哨,但安心实在,用了才知道!
喝好酒已是深夜,小巷细窄的天空已是繁星点点,如铺天幕。出租房的电视机里在播放新闻,美国使出各种阴招压制5G龙头——中国华为。我想,小到一把厨刀大到影响世界通信产业的5G技术,无一不展现华夏民族的智慧勤劳,7000年无断层的华夏文明,早已经是一棵参天大树,暴雨侵袭当不足为惧!新闻末了华春莹一句:“只有合作,才有出路!真是快刀斩乱麻啊!
郊区民居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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