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此事思前想后了一遍,身为皇子内侍,内殿有妖造访,隐瞒不报是大罪,练功走火入魔罪上一等,如若追究起来,责罚肯定是要的,但如若信任下属的主子,这般无重大后果的私人事件,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处理,凭心情的一念之差罢了。
边走边思虑,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知不觉便到了殿上,只见一身戎装的皇子眉头紧蹙,正在批改公文。
“来了?身体好些了?”他头也不抬,问道。
“属下无碍,惊扰了殿下,罪该万死。”我跪拜于堂下,答道。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就罪该万死了?”他依旧不抬眼眉,笔走龙蛇。
“……修炼……邪魔歪道……”我吱吱唔唔的语塞。
“是你修炼内丹心切,不得其法,急火攻心,这本是谁给你的?”他终于隔下笔,漫不经心的从案几上扔下一本书,道。
“是在下一个旧友。”我瞟了一眼那本书,正是那本《龙虎经》,答道。
“你旧友甚多,身为皇子的贴身侍卫,可不是能有那么多秘密的职业,安分守己的当一个侍卫,不好么?为什么那么急于修炼内丹?”
“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虽然卑职如今只是一名普通的侍卫,但蝼蚁尚有覆天事,蜉蝣尚有撼树时,螳螂尚有挡车志!何况生而为人!当有逆天之志,行逆天之事,纵然碾压成尘!亦无悔!”
被皇子一番责难,激起一阵慷慨激昂之词。我双手握拳,热血沸腾的自顾自道。“自小在北境,虽然出生穷苦,但是爹娘教导我,不为穷变节,不为贱移志。穷则善其身,保护家人,达则兼济天下,保护家国大义。”
“既然你有此志向,本皇子也蔚为欣慰,不过急于求成,欲速则不达的道理,应该你也懂的。”皇子轻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随即便又是挂上了冷眼观看的神色。
“卑职多谢殿下的搭救之恩,修炼内丹的确是自己鲁莽行事,请殿下责罚。”我见他言语舒缓下来,便是一力主动承担之态。
“当然要责罚,不过好事成双呢……”
说完,皇子剑眉斜挑,气若洪钟的对着殿外喊了一句,“把她带上来……”
只见姬将军押着一位纤巧的青衣少女跨进大殿,那少女满眼的愤恨之色,别扭的稍作反抗,推推搡搡来到我面前站定,腿弯处被将军一用力,便折软的跪了下去。
“阿箐!”我惊诧无比的失声道。
“云起哥哥,你快让这个狗皇子放了我,哪有对女人那么粗鲁野蛮的。”她双手被粗绳所缚在身后,言语泼辣,抵不过内心的激动而变貌失色。
我顿时心惊肉跳,瞬间明白了皇子在边疆十年争战,杀伐决断,深不可测,早已不是那个可任人拿捏的脾性。忙不迭道,“是卑职急功近利,和阿箐姑娘无关,请殿下明断。”
“她是谁?是你口中的旧友吗?”皇子睨着眼,阴沉的问道。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她是几年前我在山中救助过的狐妖。是我求她教我炼丹术的,她决意对陛下没有谋害之意。” 我急切的替阿箐辩白。
“你知道她是狐妖?依然听她的巧言偏辞?你们关系不一般呢!你喜欢这种泼辣的村姑类型吗?” 他敛神蹙眉道,语气中强烈的揶揄之气。
“……”
“你这个大魔王,你说谁是村姑呢,虽然我只有八百年道行,也不是能容你任意贬损的,你和那个臭蛇妖又好到哪里去了?你们把我的云起哥哥关在这里胡乱欺负,明明知道他有仙缘却不告诉他,让他白受凡胎之苦,居心何在?”阿箐一张樱桃小嘴如同放鞭炮一样,劈劈啪啪就骂开了。
“放肆……”一旁的姬将军看不下去了,怒叱了一句。
只见皇子略一抬手,袖口微动,右手手指如兰花般弹出一束如棉如芒般光晕,直射阿箐心口,“砰”的一声闷哼,她的身体便软绵绵伏地,变成一团火焰般的红狐,依然张牙舞爪的“吱呀呀”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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