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如海,还存在的东西,就像是海面上来回飞翔的海鸥。即便它飞得再远,你都知道,它就在广阔的天空下,在茫茫的江湖中。
这种鲜活的念想,是很多人活着的理由。”
图片来自Josie Knuth1
离过年越来越近,虽说近来年味越来越淡,但春节依然伫立在那里,哪怕没有红红火火的气息,依然不缺时间结点处该有的留白。
我们都习惯在这样的一个时间点思考一下自我的经历,将内心纷乱的思绪尽量梳理,回忆过往,也虔诚地向未来诉说年年重复的心愿。
借着一个仪式感,似乎更能满足自己内心随着年龄而无限膨胀的渴望。
元旦时刷朋友圈,发现一连串大致相同又各有特色的“年终总结”,平日里的欢笑辛酸凝铸为字里行间的思索,回忆与未来在这里交织。
记录一年来可大可小值得欣喜的成就,反思过去的自己仍旧耿耿于怀的“to do list”,也不可避免地留下生命中不多不少感动而温情的瞬间。甚至最不矫情的人,都会以自己的方式雕琢逝去的旖旎年华。
这是一种表达,代表着我们对过往时光无尽的缅怀,以期待未来的方式。
2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我家也会在年前几天进行彻底的大扫除,不只是为了年后招待客人,更是想以一种崭新的风貌迎接春节。
今天又是一年一度的年前大扫除。
全家人分工收拾房间,我依然是抱着垃圾桶,时不时不眨眼地把一些看起来无用的东西丢掉。而我妈总是跟在我后边,重新检查一遍我扔掉的东西。要么是两个大头针,要么是几个水果篮,要么是几支年久失修的笔……
都被小心翼翼地重新拾起。然后放在不为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年又一年,再重复这样的情景。
爸妈总是说我不懂生活,但是分明这些家什都没用武之地了,我以前总是不解:为什么爸妈总是 不舍得扔。
现在却逐渐想明白了。我丝毫不觉得它们是因为“可用”而被留下,而是因为“熟悉”才被留下。我平时不在家里,这些东西对于父母来说更为亲切,年华匆匆流去,唯有留住一些东西,才能模拟岁月的厚重感。
一家有一家的习惯,但是想来大抵生活的规则不会有太大差异。
或许只要它们在那里,哪怕层层灰尘,哪怕只是占用空间,也能令人心安。它们早已经成为家庭的一员,不是一句“会过日子”就可以简单解释它们被留下的原因。
我从你身上看到的细水长流,之于我而言,就是生活最好的馈赠。
图片来自Josie Knuth
3
妈妈一般不会轻易动我的东西,但是也偶尔将我的“珍宝”无意丢弃,因为那些“珍宝”实在毫不起眼。
或许是一个干枯的树叶书签,一个普通的明信片,还或许是一行行写在卫生纸上的解题过程。
今天收拾自己房间时,我才发现,原来对于自己的东西,才会有独一无二的珍视感。正如小王子的玫瑰,
“你花费在玫瑰上的时间才使得你的玫瑰花珍贵无比。”
我翻看那些属于我的“玫瑰”,那里收藏着毕业纪念册、上课时和朋友传过的纸条、来往书信、日记本和一些千姿百态的小物件。
它们跟随着我年岁已久,早已经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随着我不可预知的生活,愈来愈厚重。每一个不起眼的物件,都是一个故事。如此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记忆中,提醒着我坚定而勇敢地走向未知的旅途,邂逅更美好的风景。
曾经有段时间,我受困于一段回忆,那样的日子,像是灰暗的天空里没有阳光,只能沉浸在不可名状的平行时空去探寻幸福,对过往的眷恋让我对当下处处不满。
我想念曾经的自己,也眷恋那段回忆里的风景,和风景中的人。
深知生活应该是步步向前的永不回头,于是,我拼命想将那段曾经从记忆抛掉。我狠心扔下中学时代记的四本日记本,也将一些有关的信件全部销毁。
可即便如此,也没有让我遗忘。是不急不缓的时间和不悲不喜的思索让我重新明晰,再次坦然释怀。重新拥抱蓝天和阳光,在某个瞬间,无比想念曾经试图抹掉的回忆,我才懂得,故事一直很美,只是有的时候你看不到。
温柔的想念,这实在是一种太过甜蜜的负担。
图片来自Josie Knuth
4
特别喜欢电影《肖申克的救赎》最后的画面,太平洋的海水和梦中一样清澈蔚蓝,海天连接处是难以名状的宁静。
或许生命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散。最美的旅程,永远在对未知的追逐中,但是我不愿意抛下过往欢笑与辛酸的所有故事。
那些不堪的,那些美好的,那些困惑的,那些失落的,那些感动的,都是故事,这才塑造了如今独一无二的自己。唯有全盘接受,才会在未来有所取舍。
这是生活教会我的达观。我们的故事都在不同的季节以不同的心境被种植在属于自己的花园里,闲暇时会漫步其中,等时光将曾经的泪水都磨成欢笑,这里才会绽放最好的旖旎年华。
现在越来越提倡一种“断舍离”的生活态度,告诉我们要从一些冗杂的记忆中解脱出来,从一些繁琐的物件中挣脱出来,才能让心灵自在灵活地飞翔。
我却觉得,当你不再刻意逃离和摆脱时,你才会更好地接纳和融入。而一旦融入,又怎么会有负担一说。这就是像是一条路,你只管心无旁骛地走下去,那些细枝末节的迷茫,都只不过是生活的插曲。
但愿你的花园里绽放着闪亮的记忆,你时时修剪以期轻装上路,但却从不会将他们连根拔起。但愿你留下这甜蜜的负担。
5
突然发现越来越多人喜欢在自己的留言板留言,多的是深夜的喃喃自语,一些想要别人看到的心声。
若是不想让别人看到,那大可写在其他自己可见的地方。而展示在空间这样一个公开地方的隐秘角落,无非是想让关心自己的人注意到。
只有那些会时不时逛进自己空间的人才会留意,这不仅是一种试探,更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情,多想你妥善安放。
我有一个特别要好的高中同学,一年发不几个说说,却经常在留言板写东西。那里几乎是她的个人心情涂鸦板,我是那里的常客,大多时候只是看看不说话,偶尔会留个言,想要告诉她“我一直在”。
我们想要的或许不是刷空间时随手的一个赞,而是漫长生活中不疾不徐的陪伴。
这是一种“奢侈”,却不是“奢望”的生活方式。
生活中最美的事情便是,我用心经营的秘密后花园终于有懂得的人欣赏,我和你在沿途风景里欣喜相逢。我懂你的过往,你也明白我的曾经。
6
干花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它能将绽放的记忆定格。在所有适于干花的植物用材中,我最喜欢旱雪莲。
“几百万年的缓慢呼吸,才形成可供旱雪莲扎根的土壤;而等一朵纯白无暇的旱雪莲花开,需要五年。”
点缀上淡雅的浅紫色,无声绽放的不仅是一簇来自异国的花,更如每一个拥有自己的小骄傲的女生背后的,为等待绽放那一瞬而付出的耐心。
回忆是一枚勋章,在每个人的生活中,我们都是不知疲倦的勇者,为着前方的光亮探幽取盛。
“生命如海,还存在的东西,就像是海面上来回飞翔的海鸥。即便它飞得再远,你都知道,它就在广阔的天空下,在茫茫的江湖中。
这种鲜活的念想,是很多人活着的理由。”
所以,在风轻云淡的日子,不妨好好修剪自己的后花园,期待满园绽放。有洒脱随性的心境,也有难忘醉人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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