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春日里最温暖的时刻,阳光穿过梧桐叶子在深褐色的泥土上流淌着,分裂着。午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肚子,轻轻摸了摸,想着那个外出的男人。
男人是在上年8月20走的,走之前他说干完这次就不干了,当是为老时家积福,也是为孩子积福。
想到这儿午君笑了笑,想到男人走前的憨笑,再想象一下回来看到孩子时的表情,午君的嘴就合不拢。
午君在的村子是在太行山末,四面环山,进村的路极为难走。若没人带路,可谓九死一生。
这全是因为路上的岔路繁多,再加上村里老一辈都多了个心眼,在路旁种上了繁多的树,那些树掩着路,一些大树连最老的人都不知道什麽时候种的。山路九曲十八弯还有故意修的岔路小道,没有熟人带路怕是真会让人生生绕死在路上。
午君第一次来的时候眼睛都给晃花了。因为偏远所以在这乱世倒是如桃源一般与世无争,除了村子里男人们的活计。
村子里的男人一般走两条路,要麽在村里种田,养牲口,保护一村老小的安全;要麽从小学祖宗传下来的手艺,等学成后跟着那些做生意的走南闯北,走到一处,干到一处,正是老祖宗说的:跟商跑一年,回家吃三年
午君的男人就是干这个的。男人是家里的老小,是‘闻’门的。
男人这一辈兄弟姐妹一共5人,前四个除了他三哥,都是干这个的。他是老父亲老来得子不愿意他走上这条路,可他就是要走,还偷偷拜了族里的很老一辈儿的老叔子。老叔子领着他进了门,磕了几个头,便成‘闻’门里的。家里人看他这麽扭,也就让他去瞎闹,想着他自己吃了苦也就回来了,毕竟谁都知道这‘闻’门的憋屈。
谁知道还就凭着股拗劲,让男人学到了20,生生给出了师。老时家也没了法子就由了他去。自此老时家这老四门算是全了。
别说这一家人长得都还周正特别是午君的男人村子里的都说长得像那皮影里的公子哥,都是吃一样的饭,长得却十分白净,一双桃花眼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无论看着谁都好像在笑,村子里的大姑娘瞧他一眼都要红了脸。
不过午君可不是因为这个才看上的男人,不过有个好皮相总也看着好。午君想这孩子无论是男是女,眼睛都象男人就好了。
午君穿着红衣裳,嘴里哼着小曲,晒着太阳。眯了眯眼,看着向远处边跑边叫的群狗,心中盘算着,这来的人是谁,要是男人就好了。虽然不大可能,午君还是兴奋得红了脸,像飞上去两抹红霞。
褐儿领着头还在疯跑着,透出些狠劲。天渐渐阴了,像是要有大事午君缓缓站了起来,脸上像涂了一层白霜看向远处,那一列子抬着什麽的人,心中泛起了酸涩。
“褐儿,回来”高亢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悲伤。
土窑中的羊咩咩乱叫,天彻底阴沉了下来,午君不顾身子小步向下跑去,急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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