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房习惯了安静的日子,晚上没有狗狗的叫声是什么也听不到的,搬到楼上依然是那么的舒静,在我住的这个单元,顶层三户只有我一户住在这里。
漂亮的公鸡夜是安详的,每天凌晨四点左右我会自然地醒来,醒来的第一时间我会找我的手机,可昨天睡觉时忘了给手机充电,这个卧室的插头都在床头的另一边,很不方便。我不得不搬到北边的卧室,把被子也都一股脑地搬过去,等把手机插上电源,就隐隐约约听见了从远处传来的鸡鸣声,这声音是那样的熟悉,在静静的夜里轻轻地划过夜空,悠扬地传入窗口,回荡在楼里。
夜是漆黑的,鸡叫声是从北边的小二楼穿过来的,这户人家平时喜欢养鸡,在这里常居住的人都知道。
每当听到这悠扬的叫声便想起童年的时光,想起我居住的老屋,想起奶奶养的那几只鸡。
老家的院子是东西方向的,父亲用泥巴和砖头给鸡砌起的鸡窝就在院里的最南边,鸡窝的后墙就是前邻家的后墙,鸡窝的门是朝北开着的,鸡窝上边搭起了两个小窝,中间用一个大砖头隔开,这是让母鸡产蛋的地方,相当于“产房”。
老家院子的大门口是朝西开的,一直到我十八岁时家里都没有大门,十八岁时我们搬到了离旧家很远的新家。
奶奶养了五只鸡,一只公鸡四只母鸡,白天的时候这几只鸡就随便在院里走动,有时候它们会跑到我们家的后院,后院在整个院子的东边,那里有个猪圈,猪圈里面养着一头猪,鸡经常在猪圈旁刨食吃,猪圈旁放着磨好的谷糠,谷糠是辗过米剩下的东西,几只鸡总是在谷糠里刨来刨去,母鸡等到快要生蛋蛋了就很规矩地跑到鸡窝上边的“产房”里,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生完了蛋蛋就立马走出“产房”,大声地“咯哒哒,咯哒哒……”叫个不停,母鸡好像是在向奶奶邀功请赏,每当这时,奶奶就抓一把玉米粒撒在地上,犒赏刚刚生蛋的母鸡,母鸡很乖,一见有好吃的都一齐向前爭食,那还管谁是“功臣”,往往是公鸡最先向前,一边吃一边抖动着好看的羽毛,它的黑、红、黄三色交叉的羽毛在阳光下分外妖娆,它的嘴里“咯咯咯”叫个不停,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母鸡能吃上一两粒玉米就不错了,大部分的玉米粒都装入公鸡的肚子里,等到公鸡吃饱了它就退到一边又“咯咯咯”地叫起来,奶奶看到公鸡跑到一边了就又回屋里再抓上一把玉米粒撒在地上,这时几只母鸡才扎下头使劲吃,吃饱了就跑进院里的窝里休息起来,剩在地上的玉米粒,奶奶也不舍得扔,捡起来总是放在院里的窗户台上,以便下次再喂鸡。
温暖的一家父亲一共有弟兄三个,父亲在家是老二,而叔叔和伯伯家都没有儿子,唯独弟弟是“千亩地里一颗苗”,每当母鸡生了蛋蛋,奶奶中午一定做好吃的,到了吃中午饭的时候,奶奶总是扬起头轻快地叫着弟弟的名字,弟弟听到奶奶叫他的名字,撒腿就跑进奶奶的大厨房,我等在奶奶的厨房外边,张望着宽大的厨房,厨房里除了欢快的笑声再也没有别的声音,我和父母在一起吃着中午饭心里却一直想着奶奶,想着奶奶为什么不让我去她的厨房,想着奶奶做了啥好吃的……
等弟弟从奶奶的厨房出来,我便第一个上前问弟弟:“奶奶让你吃什么了?”
“奶奶炒的葱花鸡蛋”
“好吃吗?”
“好吃”
听到弟弟说葱花炒鸡蛋,我真的馋得留口水。毕竟在那时的年代能吃上鸡蛋就是很幸福的事。以后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每次奶奶叫弟弟的名字时,我的心里就非常的难过,以前还希望从奶奶的厨房里能传出叫我名字的声音来,可这种希望越来越渺茫,最后我也在奶奶叫弟弟的声音里彻彻底底地绝望。无论是炒肉还是炒鸡蛋,奶奶都会叫上弟弟,我也慢慢地习惯了……
等以后家里条件好一点的时候,母亲就时不时地炒上几个鸡蛋,看到鸡蛋我就有一种压抑的情绪,一直到长大我很少吃鸡蛋。总感觉它珍贵无比。
每当母鸡生了蛋蛋,奶奶就会把蛋蛋放到一个蓝色的带花纹的小陶瓷罐里,那个陶瓷罐经常放在奶奶屋里的条玑上,每当去奶奶屋里,我总是抚摸着那个蓝色的陶瓷罐,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揭开盖子瞅瞅里面放着的鸡蛋,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
昂首挺胸,迈着矫健的步伐。在童年的时候,每天早晨都会听到公鸡叫鸣的声音,很多年一直都在鸡叫声中醒来,那种“咯咯咯”的声音总是萦绕在心间,当公鸡叫声响起的时候,新的一天就开启了……
…………
没想到今夜又听到了鸡叫声,那种声音在夜色里穿透薇薇亮的曙光,响彻在静静的夜色里,那干净而高亢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的嘈杂声。我起身转向阴台,一轮明月悬在空中,那柔柔的月色里流淌着静静的美,从远处传来的鸡叫声更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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