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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文 井底之光(一)漳河漂流

旧文 井底之光(一)漳河漂流

作者: 微云一抹 | 来源:发表于2019-06-20 00:35 被阅读23次

          炎炎盛夏,暑假将近。

          上大学的孩子快回来了。

          我有时候会突然惊醒,为人母的意识开始增强。

          自从孩子去外地上学,天天追着猫跑的任务,便历史性落在我头上。猫似乎也喜欢被围追堵截的刺激感,常常激荡着一身被毛覆盖的膘肉,跑得气喘吁吁,小鼻子变成粉色。

          暑假将近,和先生不断合计,一家人该到哪里走走。

          贴一篇旧文,重温那一年的旅行。(20190620)

    旧文 井底之光(一)漳河漂流

            漳河漂流

                        ——2007年井底之光(一)

          它的确是一个还想再去的地方。

      它在太行山区。

      它位于山西省长治市平顺县内。

      它是一个仅有720人的小村落。

      它非常穷,它也异常美。

      它是井底。

      还是在6月份小学同学聚会的时候,管同学曾经说要带大家去一个好地方。初听这个地方名叫井底时,我并无多少缤纷的联想。孩子们的暑假快要过去了,当我疑惑井底之行是不是还要继续推下去的时候,管同学终于发话:10号动身。

      那辆来自大同的灰色三排座汽车接近高速路口时,管同学的电话从朔州打过来,先生接听电话后,敦促我赶紧收拾。要出发了,多么地鼓舞人心啊!正在厨房忙碌的我一阵激动,迅速把锅里的面条倒进碗中。儿子也是狼吞虎咽一顿猛吃。送我们上路的车很快开出家属院,在清晨辽阔的街面上飞奔。车行至半路,我猛然发现自己脚上的鞋不是准备好的那一双,顿时傻了眼。先生说不要回去换了,硬往我包里又塞一些钱,吩咐去了再买一双。准备了很长时间的旅行,却在离家时忙忙乱乱穿出一双“破鞋”,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我和儿子坐进管同学朋友的车,车行至朔州高速路口时,见到了另一辆即将同行的车和从车上下来的几个人。管同学在晨光中大口吃着手中的烧饼,王同学介绍了他的妻子樊女士、儿子尧和外甥杰。我和儿子以及一位瘦瘦高高的女孩上了管同学的车,这辆黑色的三排座汽车一下子充实起来。身材高挑的女孩原来是管同学的外甥女豆豆,已经高中毕业,即将迈入大学校门。

      车抵达长治后,马兄为我们这一行十四人接风。饭桌上,大家谈笑风生。马兄是里八庄小学时高我们一届的学生,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南面发展。穆姐母子、史先生柴女士夫妇、张先生张女士夫妇均是管同学的朋友。

      10号下午活动:漳河飘流

      我们的车在山路上辗转穿行,终于听到哗哗的水声了。下车后,儿子看到浑黄的河水,惊叫一声:“这儿是不是废水处理地?”众人笑。大家穿上桔色的救生衣随救生员上船。第一条船由马兄、史柴夫妇、小张夫妇组成,第二条船由王同学夫妇和两个孩子组成,第三条船由管同学、女孩豆豆、穆姐母子和我们母子组成。

      漂流船行到半路,青山绿树黄水浊浪尽收眼底。幽静的山谷郁郁葱葱,除了一两声鸟鸣,其余的便是漳河那悦耳的水流声了。管同学竖起羚羊般矫健的身姿一个猛子扎进水中,开始畅游。他有一张蒙古人的淡漠的脸,笑的时候也仅仅是嘴角扯一扯,眼边添几道纹敷衍过去。记得儿时的管同学常常戴一顶褪了色的黑蓝帽子,帽檐皱皱巴巴。如今帽子不见了,额头多出层层皱纹。那时的管同学总爱拉着一辆大约是自制的平板车,房前屋后叮叮咣咣地来去,车高低约等于如今青少年玩的滑板车,其大小可挤坐两三个孩子。如今七八个人坐在管同学开着的汽车内,在雄伟壮丽的太行大峡谷翻山越岭。物换星移,风流云散,沧海桑田,让人不胜感慨。

      第一条飘流船是最有战斗力的一条船,每当我们的船不小心靠近它时,常会遭到倾盆大雨般的泼水,我们浑身淋湿,溃不成军。第二条船虽然身单力薄,却也全力以赴,两个大人联手迎敌,两个孩子也奋力挥桨,颇有不屈不挠之势。我们的船最狼狈,穆姐母子毫无斗志。我一心守护儿子,自然连桨也不领。儿子倒是一直在用力划船击水,但是不得要领,手中的桨柄好几次险些敲在母亲的头上,令我避之唯恐不及。只有船头的管同学和女孩豆豆这一点战备力量,寡不敌众。同样是母亲,樊女士放任儿子站立船中挥桨击水,我却始终没有松开护着儿子的手,穆姐对待已经十八岁的儿子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始终悬着心。

      从漂流船下来,没走几步路,我的湿脚湿鞋一打滑,凉鞋的带子断了,右脚沦陷在碎石子路上,小脚趾蹭破,流出血来。我理所当然地光脚坐车走路了。到哪里能买到一双鞋一时间成为大家头疼的事,看到我光脚站在山坡欣赏风景,他们的眼神简直含着几分歉疚,似乎我是在为大家光着脚一样。

      樊女士坚持让我穿她的旅游鞋,我看看自己“蓬头垢面”的脚,想像她洁净无瑕的鞋于心不忍。其实双脚摆脱鞋的捆绑实实在在踏在路上,虽有一点儿艰苦,更有一点儿美妙。在我新奇地体味着双脚对山石草木的触摸,对车厢地板的触摸时,儿子的情绪却因我的光脚低落了。“妈妈,你没有鞋穿了,怎么办?”“妈妈,你为什么不多带一双来?”他反复地低声追问,眼睛焦急地盯着我的脚,好像看着看着能变出一双鞋似的。我逗他:“牛马不是天天光着脚吗?人为什么不能?马的脚还要被钉上铁掌呢!”儿子说:“动物是动物,人是人。”但是疼痛是一样的。我想起过去看到的一个故事:一位女舞蹈演员为了凑足丈夫出国的资金,光脚在碎玻璃上跳舞,有人出钱购买这段血淋淋的表演。我想起中学时骑车上学天天经过的一段坡路,路边常常发生钉马掌的情节。马儿的哀嚎声伴随我走过那段路,一下又一下地揪扯我的心……

      敌不过儿子的需要,我穿上了樊女士的凉鞋,她穿旅游鞋。看到我终算有了鞋穿,儿子这才放了心。我不清楚这个小学生是在心疼母亲,还是在顾及面子,或者说习惯于常规,也许三者都有吧。

      到井底村后,我终于买到一双布鞋。

      就在我们跟随服务员推开白云宾馆一间客房门时,柴女士纵声大笑,我也笑。但见宽阔的房间内排满了上下铺的双层床,足有二十个,完全像学生宿舍。服务员打开另一间同样布置的房间门,男士和孩子们过那边去了。人们换下被漳河水浸透了的衣服,来到一楼的餐厅。晚饭中,认识了井底村的村长和主任,了解了一些可贵的历史,共同展望美好未来。(2007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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