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骨

钻骨

你知道被筷子那么粗的钉子钻入骨头里是何感觉吗？

疼痛？恐惧？或是某种未知的情绪？

其实，我也不知道。

因为，今天我不是被钻的人，而是拿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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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女性，27岁，因车祸导致右侧内外踝关节骨折入院，无其他特殊病史。

经过一番询问，我得到了这些信息；

而当我准备去检查她的伤腿时，又得到了另一个信息——她十分怕痛；

因为在告知她，我要看一下她伤侧的脚踝，并刚刚走近了一步时，她就开始喊痛了。

我想，她的脑海中一定看到我已经在她的脚踝上狠狠捏了一下，但现实是我甚至还未开始任何动作。

于是，主治老师在做床旁牵引时，自然也是一翻鬼哭狼嚎。

“你们要做什么？”

“床旁牵引，在手术之前，我们需要把骨折的地方尽量复位。”

......

在与家属和病人交代完毕后，老师委婉地请家属离开，然后将器械推了进来，

蓝色的手术包旁，一个巨大的绿色电钻十分醒目。

就在主治老师的手刚刚碰到她脚踝准备定位时，那惨烈的叫声开关就被打开了；

之后的标记、麻醉也是这剧硬扛着这剧烈的声波武器进行的。

照理说，局部麻醉后，她那个部位的痛觉也会变得十分迟钝，尤其老师还特意多打了一些，

可是，在骨钉接触她的皮肤时，那武器的能量只有增强，没有一丝减弱。

“嗡嗡”，

老师用电钻开了前路，交于我继续前进；

我顺着之前的道路，一直向前，突然有了豁然开朗之感，那便是骨针穿出另一侧皮肤的感觉。

终于大功告成，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出了病房，细细回味，方觉钻骨与钻木的区别；

那种滋味，就像嚼鸭蛋与嚼鸡蛋的区别，缓缓排开骨质就像是细细嚼着沙沙的鸭蛋黄，

那密质与厚重感，层层不断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