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小，不懂事
坐在我们隔壁桌子吃早餐的，是一对父子。
父亲年近五十，头上白发过半，儿子三、四岁的样子。
如果不是听到孩子叫爸爸，我们都以为这是祖孙二人。
看来跟有些家庭一样，这是二胎政策开放后新添的家庭小成员，不然男人这个年龄，孩子最少也该成年了。
父亲点好早餐，先喂儿子吃，可是小男孩不好好吃饭，穿着鞋子在沙发凳上跳来跳去。
后进来的客人，都不愿靠近他们坐，自觉坐得远一点。而我们是先来的，是那对父子选择了我们旁边的位子的。
父亲舀一勺粥，吹凉了，喂给孩子。父亲拿着包子，往儿子跟前递，儿子不接，父亲就一口一口地喂。父亲把鸡蛋剥好皮，切成小块，喂孩子……
孩子不好好吃饭，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他把桌子上的杯呀碟呀全部乾坤大挪移了一遍，把牙签盒里的牙签一根一根拿出来，把抽纸一张一张抽出来好多，桌子上地板上凳子上都是……
孩子拿着筷子敲碟子，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父亲听来就是最动听的音乐，父亲慈爱地笑着看着，喂孩子的间隙，他自己也赶紧抽空吃几口。
孩子把瓶子里的醋还是酱油，倒在一个杯子里，端起杯子，跟父亲说：干杯！
父亲微笑着说：干杯……
孩子拿不稳，浓色的汁液洒得到处都是。
他们这一顿早餐，看起来吃得艰难，也快乐。只是桌面上乱七八糟，杯盘狼藉。
吃完要结账的时候，父亲抱歉地对服务员说：“孩子还小，不懂事，弄得太乱了，麻烦你收拾一下。”
听起来很有教养。他说的是实话，孩子还小，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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