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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下午溜达回来,手里拿着一小包菜,向我晃了晃,说:“你说这是什么?”
塑料袋里包着拳头大小的一包绿绿的菜,看不出什么来。
她高兴地说道:“榆树钱。小张和她女婿开车撸回来的,每人给我们一包。我说什么也不要,可她说:‘熬粥可好吃了。’非得给我,让我熬粥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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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奇了怪了,头两天,姐姐家撸回榆树钱来,要给我们送些来,她说什么也不要。姐姐也说熬粥可好吃了,她说:“像没吃过似的,过去天天吃,还当什么稀罕东西呢。”
是啊,过去在农村生活,吃粮非常困难,年年到了春天,青黄不接,非常难熬。等榆树钱长出来,它是春天最先长出来的,比野菜还早,像是老天给送救济粮来了,人们那高兴劲就甭提了!等榆树钱长手指肚大小,家家的孩子都挎上筐,开始爬树撸榆树钱。撸回来,摘净,洗净,焯了,可以煮粥,做面团,做树钱饭……吃着有一股清香味,没有野菜的苦味或涩味,很好吃,是春天难得的一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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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榆钱快吃净的时候,车轱辘菜、苣荬菜,哈拉海等野菜也相继长出来能吃了,人们就可以挖野菜充饥了。
那时是天天菜粥,菜粥也不是菜粥,因为里面看不到米只见菜;菜团子,菜团子是真正的菜团子,里面的面连菜还粘不到一起,只见绿绿的菜。天天吃,别说是野菜,就是美馔佳肴,也吃腻了。
老伴就是那时吃伤的,现在一提树钱、野菜,就有一种反感。不过,现在唯一到了春天还吃的一种野菜是苣荬菜。苣荬菜是苦的,但吃它败火,到了春天,人正上火,吃它正好败火。它的叶肥厚鲜嫩,挖回来,洗净,蘸酱吃,清脆爽口,别有一番味道。
现在地城里,要挖苣荬菜得开车跑到城外,如大海捞针一般,费时费力地才能挖到,而且还挖不了多少。想想,过去在农村种地时,地里到处都是,它的惯名是“苣荬菜盘子”,因它的繁殖能力强,只要在一个地方生长,就是一大片。当时种地最惧怕“苣荬菜盘子”,因为地里只要有了“苣荬菜盘子”,就很难拔净。它不像别的野菜,拔掉根就不在生长了。它是须根,地底下的根横七竖八,密密麻麻,你拔掉一棵,却拔不掉地底下的须根,只要有根,到处都可以发芽生长。拔草的时候,就可以成筐成筐地挖回来,煮了,喂猪喂鸡鸭,是最好的饲料。哪像现在,人要吃还开车跑出几十里地寻针似的找。真是彼一时此一时啊!
老伴今天怎么破天荒地要做榆钱饭了呢?
想想,是她听信了她那群伙伴的话了。她有五、六个伙伴,一起溜达,一起坐在小区绿地树阴下唠嗑,一唠一上午一下午。张家长,李家短,三只蛤蟆六只眼,津津有味,乐此不疲。从而,也就形成了她们信任的小团体,别人说的话可以不听,而她们伙伴说的话,却是金口玉言。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别人说榆树钱粥多好吃,她不听,她的伙伴说好吃,她像是没吃过似的,就要尝尝了。
晚上,她把每一片榆树钱都摘得干干净净的,放在盆里,洗好几遍,直到认为彻底洗净了,才用水泡上。
第二天早晨,熬的榆钱粥。盛在碗里绿绿的,一片一片的,吃起来滑滑的,粘粘的,有淡淡的清香味,确实很好吃。
过去吃菜粥的味道又回来了,那时也是榆钱粥最好吃,最难吃的是杨树叶粥。那是有一年,闹春荒,人们把凡是能吃的野菜挖光了,别说榆树钱了,连榆树叶都摘光了,实在没什么吃的,便摘杨树叶,当时也知道杨树叶不好吃。拿回来摘净洗净,焯了,再用水泡上,而且要不断地换水,泡三、四天,才可以吃。吃时,无论是做菜粥,还是做菜团子,抑或煮菜吃,都是又苦又涩,难以下咽。
看看现在,想想那时,天壤之别。那时是用野菜充饥,不吃就挨饿,当时流行一句话:狼恶虎恶,不如饿恶,饿极了,凡是能充饥的东西都可以吃。而现在,吃点儿野菜是为了尝尝鲜,吃个稀罕。现在是吃饱穿暖,没有谁还会为吃穿发愁。那时是想也不敢想会过这么幸福的日子,我们也该知足了!
吃吃榆钱粥,想想过去的日子,更应该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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