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芨芨没有记日记的习惯,看到诗社今天新发的这幅图和图上的这几个字——初夏日记,芨芨禁不住想补一篇有关童年的日记,一个发生在六月的有趣故事。
首先,芨芨要从家姐给芨芨起的外号记起。姐姐给我这个当妹妹的,起了一个极其不雅的绰号“驴粪蛋儿”,典出“驴粪蛋儿面面光”。
拿姐姐的话来说,我这个妹妹整天就知道把自己个儿收拾得清清爽爽,光头净脸,家里的脏活儿累活儿却一把都不干。
家姐说的虽说略有夸张,而且这个绰号她也只在气头上才叫。不过,她说的也确是实情。但那可不是因为芨芨好吃懒做,偷奸耍滑。只怨芨芨从小身体羸弱,而且有爱感冒头疼的毛病,动不动就趴窝儿。
姐姐是家里的老大,她像只勤劳的蜜蜂儿,整天忙里忙外。在家里她负责挑水、收拾打扫屋子、喂猪和洗衣服;除此之外,干地里的活儿她也是一把好手,什么浇地、除草、间苗、培土修畦没有她不会的。
每当我头疼病又犯,躺在床上没力气动弹的时候,她除了屋里屋外忙活着,还惦记着给我端茶递水,督促我吃药。临了,总是不忘一本正经嘱咐我,难受就乖乖儿床上躺着,别乱动乱跑到处疯。
芨芨的懒毛病其实都是家姐娇惯出来的,所以每当她发牢骚,叫我“驴粪蛋儿”时,芨芨都脆生生笑嘻嘻答应着,不仅不气恼,反而很受用。
妹妹是家里最小的女孩儿,长得结结实实,小圆脸儿尖下巴,两个脸蛋儿总是红扑扑的,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妈妈常说,这小丫头儿瞅着笑眯嘻嘻,一看就是个厉害主儿。
妹妹的确是家里的小霸王,伶牙俐齿不说,一张巧嘴吧嗒吧嗒跟抹了蜜似的,最会讨爸妈欢心。
妹妹喜欢耍小心眼儿,不如芨芨实诚。夏天是芨芨最喜欢的季节,因为在这个炎热的季节,芨芨很少头疼脑热。
所以放学后,就会和妹妹一起,每人拎个柳条筐儿,去野地里蓐灰灰草,喂家里养的那几头猪。
只要一逃离爸妈的视线,妹妹就原形毕露,抛掉乖巧听话的伪装放飞自我,还没蓐几把草,就按耐不住想要撒野的心。
她把筐子丢在一边,一会儿在野花丛里扑花枝招展的蝴蝶儿;一会儿又去招惹飞累了,想在枝头叶间歇歇脚的蜻蜓;稍不留神,一眨眼,她又跑去河里祸害原本游得好好的鱼儿。
我比妹妹老实多了,虽然也想去疯一会儿,看看空空如也的筐子,想想妈妈怒气冲冲的唠叨,就又一声不响蓐起草来。
等妹妹玩儿累了,我筐里的灰灰草早已冒了尖儿。妹妹一边抹着脸上的汗珠儿,一边盯着只铺了薄薄一层灰灰草的筐子直发愁。
看着她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儿,我总会乘机幸灾乐祸数落她两句:“谁让你只顾着疯玩儿?这会子犯愁了吧?”
“这有啥好愁的,我两下子就蓐满了,再说了,这不,还有你这个当姐的帮我,我才不愁呢 !”妹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甜甜冲我笑着,右颊上方一个小肉窝儿跟着一起笑。
妹妹的笑,于我无疑是糖衣炮弹,在她甜腻笑脸儿的攻击下,我再也无法装腔做势,只好缴械投降,耷拉着脸儿气哼哼屁颠儿屁颠儿跟她一起接着埋头蓐灰灰草。
许是年龄小的缘故,妹妹做事儿没有长性儿,还没蓐多一会儿草呢,她就嚷嚷着肚子饿了。
我看看她的小筐子离满还差一截儿,就劝她再蓐几把。她却灵机一动,打起我筐里草的鬼主意。
“姐,你把草压得那么实,还冒了尖儿,干脆匀我一点儿吧?”妹妹嬉皮笑脸儿贴过来。
我担心她下狠手,慌忙把筐子藏在身侧,用一只手护着,生怕被她抢了去。
“得了,得了,我给你还不行吗?你可别动手,我自己给你抓。”我像躲强盗似的躲着妹妹,一边抓两三把草糊弄她。
要说我这个小妹妹鬼点子可真够多,她看了看,发现筐子还不是很满,于是眼珠儿一转又有了主意。
只见她双手抓起那些灰灰草来,可劲儿抖,把它们抖得松松散散,然后再小心翼翼放回筐里,灰灰草支楞着枝叶儿萱萱腾腾,一下子就填满了小筐子。
我“哈哈哈”乐了,用食指刮着脸蛋儿羞她。妹妹看着我小脸儿涨得通红,难为情笑笑,讪讪地说:“肚子实在太饿了,没关系,咱妈好糊弄得很。”
我报她以会心一笑,不再笑话她,我俩儿踩着余晖挎着篮子,踏上回家的小路,洒落一路欢歌笑语。
家家户户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耳畔传来此起彼伏悠长的呼儿唤女声。这些声音轻抚耳膜,和着缕缕青烟,在夕阳笼罩下的村子上空盘旋,是我有生以来听过最美妙的歌儿。
美好夏日花儿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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