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之所以会让人铭记,大概原因就是一瞬间的错过,导致了一生的失去,无法弥补,终成一段无法言语的曾经。
年轻的时候,喜欢看《草样年华》,总觉得大学生活就是那个样子,自由,爱情,充满生机又有一点颓废。
当我真的在大学里生活的时候,切实的体会了大学的自由与爱情,但更让我不安的是那个颓废的生活。
在我迷失在颓废中的时候,一个女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她叫雪。
雪的出现仿佛在我漆黑的生命里点亮了一盏灯。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站在教室的后排,和哥们儿一起对来往的姑娘品头论足,男生的友谊建立非常简单,只要聊姑娘就够了。这时一个高挑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帘,同样哥们儿的眼睛也是一亮,相视一笑,同时非常流氓来了句“这妞儿不错!”
后面的剧情就相对变得俗套,我疯狂追求,雪严词拒绝。
不知道在经历了多少次失败后,她终被我的真诚所打动,我成为了那个被无数男同胞嫉妒的对象。
而后的三年,我们经历从拉手到初夜,而后成为学校周边小旅馆的常客。每年的纪念日我都会给她写一封情书,她也会给我一个手工,我们就这样相互表达各自的爱意,那段时光成为了我大学生活里最幸福的时刻。
现在想想,学生时代的爱情简直太过美好,没有纷繁复杂的人情世故,不受现实利益的约束,只要有爱就够了。
学生时代终究要结束,我们也成了毕业浪潮中的一粟,同样我们要面临着选择,是就业还是继续攻读,to be or not to be 这是个问题。最后她选择了南下读研,我选择了北上工作,我们相约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即便异地也不要分开。
分开的第一年,想她,还是想她,每天的思念都化作晚上的聊天,即便吃个饭我们也能根据菜品不同而聊上一晚。发的工资我都不敢乱花,待到放假的时候,我便坐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前去看她,以解这相思之苦。
分开的第二年,工作开始忙了起来,随着职位的晋升,面对的事情更加多了起来。我们每晚都会视频,但没有那么多的话题,大部分时间是尴尬的空白。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作为曾经系花儿的雪,自然开始有人追求,远在千里之外的我,听闻此事,心中也不免有一团火,当遇见一些琐碎小事,便演变成了争吵。
第三年,雪将毕业,这段异地恋情终于见到了曙光,但天有不测风云,我们在未来道路的选择上出现了分歧,她想留下南方发展,我希望她北上和我一起。
当选择出现分歧,年轻的我们又太过死板,当情绪蒙蔽了理智,我们无法正常的思考,渐渐的由分歧上升到争吵,最后我们都疲倦了这段感情。
终于雪对我说,她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愤怒的我犹如泼妇般对她恶语相向,在我看来这样的结局全都归责于她的任性,就这样,我们不欢而散,我删掉了她所有的联系方式,也扔掉了所有关于我们的回忆。
爱情往往始于冲动,同样终于冲动。分手的那段日子里,世界仿佛失去了色彩,我好像丢掉了自己人生的意义,一切都是那样的浑浑噩噩,饥渴是我唯一存在感觉,可能那时的我就是真的活着而已。
时间是最好的大夫,他治愈一切创伤,但可惜他治死了所有的病人。渐渐的我淡化了这段感情的伤疤,除了那些没有丢掉的手工,会让我再一次狠狠的疼。我没有再找其他女朋友,美其名曰爱情已死,我知道我依然没有忘记雪。
就这样我平静的生活了两年,原来心里住下了一个人后,好像真的装不下别人。这样虚假的平静最终被一个电话打破,电话里传出久违了的声音,无数个夜里我曾梦到过再次与她见面的场景。雪告诉我她想再回母校去看看,我也愿意一起前往。
再见到雪的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稚嫩,原来长直的黑发也变成了浅黄的大波浪,再搭配上波西米亚风的连衣裙,宛若女神。她也看到了我,淡淡的对我说“这两年你没怎么变。”我笑了笑说“你变化很大。”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和我之前所有的梦境不同,一点也不温馨,反而很尴尬,没有相互奔跑着拥抱,连握手都是礼貌性的。这时我意识到了时间的可怕,把原本的山盟海誓冲淡如水。
我们静静地走着,校门口是我曾经为他摆放过心形的蜡烛;图书馆,曾经她逼着我看那些枯燥的书籍,门口尽是她等待我的身影;教学楼,每天晚上下自习我都会在这里等她下自习;操场的小树林,以前没少在里面你侬我侬;学校食堂,我还能记得我们吃一份饭的样子;宿舍楼下,我为她唱歌的场景还依然在眼前。
这个学校的每一个角落,都有我们的身影,有哭有笑,这一切是那样的真实,恍如昨日。“你看,当年在这里,我答应和你在一起。”“是啊,那天还下着雪。”突然我心口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很难再发出声音。
我们走遍了学校,也走遍了学校周围的建筑,曾经年少轻狂过的小旅馆变成了酒店,学校后面的土路变成宽广的柏油路,以前的市场也被拆了变成了高档小区。一切都已经大变样,包括我们。
我们回忆了曾经的点点滴滴,也释然了分手的原因,我们像朋友一样交谈,但却再无法像恋人一样交心。就像《十年》里唱的那样,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我们在这个地方开始,也在这个地方彻底的结束……
第二天,我们来到火车站,她要南下回单位,我也要北上继续我的生活。如果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能幸福,那最悲哀的事莫过于给她幸福的不是我。
列车将要发车,我站在月台上默默的看着她,想不到该说些什么。“不抱一下吗?”原来她比我要勇敢的多。我抱住了她,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她喃喃的对我说一句话,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列车缓缓的发车了,车轮在铁轨上碾过的声响犹如重鼓打在我耳畔,声音渐行渐远,最终伴随列车消失不见,我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她那句:今生可能不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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