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寒感,在中国画中不是个别人的爱好,而是普遍的美学追求;不是某些画家荒怪乖僻的趣味,而是构成中国画的基本特点之一;不是一般的创作倾向,而是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中国画的最高境界。
它伴着水墨画的产生而出现,又被扩大到青绿着色的画作中,而且从山水画越出,渐渐影响到花竹翎毛诸种画科。它是绘画中文人意识崛起后的产物,又是道禅哲学的影响所致。
王安石“有诗云:‘欲寄荒寒无善画,赖传悲壮有能琴。’以悲壮求琴,殊未浣筝笛耳,而以荒寒索画,不可谓非善鉴也。”
打开中国画的天地,在烟云腾迁、古木逶迤之后,总有一种幽幽的寒意,直沁心脾。在中国古代,荒寒不仅被视为中国画的基本特点之一,而且也被当作中国画的最高境界,它是文人画审美趣味的集中体现,进而影响到了日本绘画。日本绘画推崇凄冷的美感,为绘画界所熟知,如十六七世纪时雪舟、雪村的山水画就有强烈的冷寒韵味。而中国绘画推崇寒冷之境,其实这种情况在中国更普遍,更带根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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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趣味而又难能可贵的一点是,虽然文人画多孤独气氛,但极少有画家在孤独中哀叹并希望挣脱这孤独,相反画家们留连于斯,极力强调自己的适意,强调性灵的自由挥洒。
在《红楼梦》第七十六回中,一次月夜,湘云和黛玉对诗,小说写到:
(黛玉)因弯腰拾了一块小石片向那池中打去,只听打得水响,一个大圆圈将月影荡散复聚者几次。只听那黑影里嘎然一声,却飞起一只白鹤来,直往藕香榭去了。黛玉笑道:“原来是他,猛然想不到,反吓了一跳。”湘云笑道:“这个鹤有趣,倒助了我了。”因联道: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林黛玉听了,又叫好,又跺足,说:“了不得,这鹤真是助他的了!这一句更比‘秋湍’不同,叫我对什么才好?‘影’字只有一‘魂’字可对,况且‘寒塘渡鹤’何等自然,何等现成,何等有景且又新鲜,我竟要搁笔了。”湘云笑道:“大家细想就有了,不然就放着明日再联也可。”黛玉只看天,不理他,半日,猛然笑道:“你不必说嘴,我也有了,你听听。”因对道:冷月葬花魂。湘云拍手赞道:“果然好极!非此不能对。好个‘葬花魂’!”
“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真是“果然好极”,这个意象在中国文化中很普遍。“荒寒幽杳之中,大有生趣在。”而这恰是中国人心灵境界的重要象征,它所包含的清冷的格调、澄明的气氛、悠远的情怀和独立无待的精神,正是中国历代文人所孜孜追求的——给你个白眼自己体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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