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风远行
那天下午几个戴红袖章的人来到家里将母亲带走了。 说是前几天到我家来治病的小孩病情加重了,无法去上学了。
小孩的父亲将母亲的罪行添油加醋之后告诉了戴红袖章的那群人,说是母亲有意加害共产主义的接班人。
母亲被带走了,站在高高的戏台上和被批斗的老师们站在了一起。母亲站在最左边的角落里,只有她一个女人,她默默地把头埋进衣服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晚上父亲从工厂回来,看见母亲的衣服上都是泥土,头发上也有。
他说:“那小孩她爸真是胡说八道,你看了这么多年病,从来没听谁说你什么。今儿个怎么就出了这种事儿。”父亲说着走到母亲身旁抚摸着她的头发,试图拂去她头发上的灰尘。
母亲接连去了一个星期你之后,终于扛不住,病倒了。那次的批斗对母亲的身心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从此她便一卧不起。
我承担起了妈妈的角色,照料一家人的生活。一日三餐的饭食全由我来做,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那年我9岁,妹妹六岁,秋天她已挎着书包走进了校园。
每天中午放学回家,我总是像个兔子一样狂奔回家,开始生火做饭。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简单的午餐便好了,把饭端进屋里和母亲还有妹妹一起吃。父亲中午不回来吃,工厂里管一顿饭。吃完饭还得给小黄放点吃的,领着妹妹便去学校了。
日子就这样过着。我没想到那个冬天是我在学校度过的最后一段时光。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母亲把我叫到她身旁。“平儿啊,你过来妈这边坐。母亲从炕上坐起来,两只手向炕沿伸,铺平了被子。
“妈想跟你商量个事儿。过来,坐到这边来。母亲向我招手,示意我去她身边。
你看妈现在的身子骨大不如以前了,也没法给人治病了。你爸那点工资,还经常出去赌,也没剩下几个了。妹妹还小,娘我寻思着要不就让你妹妹去上学吧,女孩子家好歹得识一些字。”
“好!反正我早都不想上了。”我努力的表现出满不在乎地样子。“平儿,妈没办法了,只有委屈你了。” 母亲将我搂在怀里,摸着我的头说。
春节前经三叔的介绍,我去了镇上的钢铁厂上班,我是那里年龄最小的一个,也是干活最卖力的一个。
钢铁厂门口有个卖肉夹馍的小摊。一个长方形的小桌子,桌子的左边放着一个大得像水缸一样的烙饼炉。右边放着一个小的炉子,炉子上的锅里对着一锅肉,咕咚咕咚地冒着香气。摆摊的是一个小姐姐,看起来比我要年长五六岁地样子。
每次从厂里出来,都被那股飘香四溢的肉味诱惑的迈不动脚。“姐,你的这个肉怎么做的啊,怎么这么香的?”说着我伸长了脖子,企图从锅盖边缘的那条缝里窥探里面的美味。
渐渐地日子长了,我和小姐姐也慢慢熟悉了。才知道原来她是我们村西头的,李老头家的女儿。在钢铁厂干活是很耗体力的,对于还在长身体的我,常会感到饥肠辘辘。
每当下午饿得没力气时,我便跑去小姐姐的小摊那赊个饼吃。她每次都会给我的饼里灌上一些肉汤,我拿着饼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妹妹贪玩,常常不写作业,数学题也做不出来,慢慢地我成了她的职业枪手。我经常在忙完一天的工作之后,晚上回到家里还要帮她写作业。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发了30块,那对于9岁的我来说已经相当多了。过年用我挣的第一笔工资给家里买了些肉,还给妹妹买了一件红色的小棉袄。
年关工厂放假,我跟着隔壁的婶婶学着做馒头。从如何和面,如何成形,我跟着她一点点学习。
回到家后,我从厨房的面缸里盛出面粉,把婶婶给的发酵面团撕碎了放进面粉里。盛满一碗水,开始和面。
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饭,开始做馒头。将发酵好的面团从盆里拿出来,顺着案板揉成一个长条,再把他们切开,放进锅里蒸。
大火烧了半个小时,一锅白白的大馒头呈现在我面前。我迫不及待地用手去拿,结果手被烫得麻麻的感觉。我不死心的又拿起筷子,将馒头从中间插下去,才将馒头拿起来。尝了一口,味道很香。端进屋里给母亲尝,她直夸我能干。
那一年我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许多。时间逼你早点当家也不是什么坏事。
本章完……
希望我的文字可以在寒冷的季节里带给你一些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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