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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在黑暗中,等着看她会有何表示;他显得很冷静,无论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情,发生的事情又是多么不可思议,出乎他的意料,他都会这样冷静的接受,作为旁观者。即使是她亲吻自己的脸,或者嘴唇,他都会不为所动,表现出一副自己不是自己的样子;这种冷静是自欺式的,也许也是最真实的。他想,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没必要表现惊讶,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动摇他坚定的心,而他的坚定是没有明确目标的,坚定的意义,就在于表现出坚定本身,没有更深层次的意义,他没想那么多,这种表象与内心完全一致,至少极大部分上是完全一致的,他这么表现出来,心里也确实是那么想的,仿佛这个肉身在这一会儿不是自己的,是被他腾挪出来的表现道具,演出道具,而他要做一个观察者,观察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是他心平气和的真实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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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逃避,躲避,厌弃,却不敢直白地告诉别人,他不喜欢挑剩的友情,无论那个人的好坏,他如此具有反抗精神,与天生的对立精神,破坏精神的他想到,他觉得,与其如此,倒不如自己一个人的好,很可能他因为这种难以改变的性格失去了很多他可能得到的东西,但也许,假如有什么好处的话,那就是他可以保持自我的独立性,而在某些方面,当他后来回忆起来时,甚至觉得很多方面,这些都是与自己的这种性格相照应的,相合拍的,终于他也许想到,这绝不是偶然,而这么多相似的习惯成为他改变自己性格的牵绊,一次次的小失败,于是他暴躁地想要毁掉自己的一切,包括信仰,也许这是一次重生,而毫无疑问的是,这是一次极其大的变革。变革的重点与着力点都在于他本人,性格方面,他潜意识里智慧地想到,他的人生中很难有再一次这样的变革,而这次的变革也许是极其持久的,短短的几十年里,难道会有第二次重大的精准无疑的变革吗?他这样问自己,觉得这句话其实是嬉笑式的,这个问题的本身已经带着回答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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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与朋友的善变,与无情和可笑被他榨取干净,再也挤不出鲜美的果浆了。于是他抛开了这些,重新回到黑暗的所在,寂静的角落中。收集完了养料的他重新开始编织自己美丽的梦幻,这一次是具有强大的活力被注入其中的,犹如久旱的麦芽与甘霖相逢,现在正是蓬勃生长的好时节。
也许为了感染什么人,他要将这种无情与善变做些夸大的描述,但他已无负罪感,这很正常不是吗?丝毫没什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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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有一张精致面孔的男生仿佛有一个坚实的盾牌,而且相当可靠,他可以仅仅通过用这张脸表现出坚毅与阴郁的神情来省略许多不必要的装饰,一张精致的脸是一件无价的珠宝,强过你佩戴任何一件价值连城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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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那么多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离开简单不过,不值得再做任何的怀疑,只需要实行就行了,这是他人生道路上一次绝对需要的选择,在没有痛苦的时候,要学会制造痛苦。他为了打造出自己的风格,沉重也是必不可少的,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苦难,苦难能给他所想要的,能让他的根基稳固,为此,以这个目的为目的的一切行动就都是无可避免且绝对有必要的,是必须要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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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古老而永恒的问题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的困扰,比如假如每个人在死后都竖立一块墓碑,那么地球上岂不是到了最后死人的地盘要远远多于活着的人的地盘吗?所以他想一些无足轻重的人在死后一两百年,墓碑总会被不经意的毁掉,而那些产生过重大影响的人的墓碑,又会被人加以修缮,延续寿命,但总归会有个年限,比如一千年,然后也许也会消失掉,然后他的名字与事迹存在于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人类历史的数据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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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大鹰做成标本,用玻璃珠作为眼球,将他的这一小手工艺品给小孩子们看,他没有考虑到大鹰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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