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瓷只得侍守在外席,因出宴的随侍众多,只能近身侍卫在主子一旁侍立。钟泽奉命守在凌昀若席后。碧瓷总瞧见殷公子为小姐端糕点果茶,偏有她爱吃的莲蓉糕,脖子使了劲地够着看,生怕被人吃了去。
“钟泽,钟泽”
钟泽回头,正巧看到碧瓷一手充盏,另一手拿着吃食送进嘴里,若不是只是扮样,倒让人误以为是真食了,不解都难。钟泽指着桌上一盘花糕,碧瓷细看了看,连忙摆手否定,指了指右边一盘,钟泽端起来,有些犯懒地挑了挑眉,碧瓷点头后走过来递给她。
“多谢啊”她并未顺势接过来盏子,而是只拿了最上面的莲蓉糕大口咬掉一块来,碎渣稀稀散散地掉落在衣领上不自知。
钟泽无意看到,颇觉有些尴尬,走过去与她侧脸相对,在碧瓷左耳轻道:“咳,领口处理一下”他再次微看,确认了一眼后忙看向别处,慌然走开。
碧瓷一听,原是自己一时失了王府应有的仪态,处理过后,望着他远去的飒爽可依的背影,竟觉得有些风凛迷人。
最后一队的乐奏随着周惋盈锦玉瑶琴的柔音渐重而展开。她双手持弦轻拨弄,左手打旋,右手主律,云蛾旁斜下的花瑶与耳鬓微垂的一缕发丝相互呼应,步瑶上的缀白随风贴附晃动,而面前的他如怒龙出海一般,出势汹汹然。狂步飞驰转花,出剑骖龙翔,罢江海,惹得众人纷纷站起称快。仿佛其他乐者都隐露了锋芒,做小奏。
周惋盈也由心仰慕,眼前这个男人,可她情窦初开至今,从一始终的挚爱啊!她对他,不仅仅是倾慕,更是情爱。
纪殊炫利剑暗划过槐花树,持剑的右手与左腿横成一条直线,繁花纷纷落下,可满天此景的背后,只有凌昀若看出他那深潭一般的眼睛不似从前温柔。
周惋盈虽短歌轻吟,却是眉上不展,欲将心事附瑶琴。
“公子”邵哲说。
“何事?”
“您之前查的那家衣料店今日将一批黑衣送了出去”
“可看清楚了是黑衣料?”
“不可能出差,运往之地正是西山头的北鹰村”
“这个石亨,究竟要做什么?”殷丞御不解。
突然,纪殊炫以最后一姿结束,剑正指若有所思的殷丞御,如刃般怒穆的眼神直射其心,欲穿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昀若与周惋盈将这尽收眼底,出乎意料之外。
“好!”直到太后一声喝,打破了这凝局。
这组均一礼后各回各自席。
“把后苑新入宫的侍子们带来吧”贵妃道。
“是”
“可真是天作之合,一双玉人”太后赞口不绝,在纪殊炫听来,尽是严讽之意。
“太后谬赞了”
众人上席投花示喜,不过多时便成了。
“我来点”贵妃道。
“有你府中小妹,岂失公平?”朱祁镇道。
“那便陛下来罢”
朱祁镇数点红花,告知宦官。
“醉字组与花字组均是二十票,平!”宦官传道。
就在众人皆以为是那对璧人技压全场时,此言一出,顾惘已。周惋盈与凌昀若又是对视上,似乎都在暗斗不屑,明明自己不爱他,许是王妃身份穿久了,怪自己何时竟也虚伪了许多。
纪殊炫重坐在周惋盈身旁,共用一桌,钟泽方上满了酒,便被他拿起只灌入口中,眉头紧锁,一杯又一杯不曾停歇,落杯碰桌时磕出的清脆声也颇大,凌昀若更觉他有异了。
“陛下娘娘还在这,少喝些为好”周惋盈将酒杯拿过,放置一旁。
谁知纪殊炫非但不听,反而饮得更多,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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