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形成僵持。
“放开他!”安柏喝道。
“枪很危险,劝妳放下。”
安柏对地上开了两枪,堵住赫尔曼的嘴。赫尔曼使了个眼色,吉普车走下另一个拿着突击步枪高大外国人。
情势再次翻转。赫尔曼把豪生扔到安柏面前,趁安柏来不及反应,夺回冲锋枪,面对两把枪两个大汉,豪生跟安柏犹如狼口前的羊。
“交出地图。”
“很遗憾,东西已经掉下山谷了。”
“哼。”赫尔曼枪管抵住豪生的脑袋。
“你把人杀了也没用,东西被你这笨蛋撞不见了!”
安柏说的是实话,他们身上确实没有地图,路线都记在安柏脑子里。
赫尔曼只手抓起豪生,狠狠摔在地上。听见豪生惨叫,安柏也动摇了,但即使说出地点,也不能保证赫尔曼放过他们。豪生又被摔了一次,伴随骨头重击的声响,豪生扭曲的脸说明撞击有多么痛。
“慢著,如果你在这里胡乱杀人,对锡猫来讲是很头痛的事吧。”安柏喊道。
锡猫虽然干些地下交易,但都是以利益为主,赫尔曼本来就属擅自行动,只要不闹出风波锡猫的上层也不会有异议,若不小心节外生枝恐怕上面的人不会坐视不管。
因此安柏断定赫尔曼不敢痛下杀手,至少现在不敢。
“我讨厌被人威胁。”赫尔曼掐住豪生的脖子,“不能杀人,弄成残废也行。”
“好,我把地点告诉你。”安柏怕他真的对豪生不利,只好先答应赫尔曼。
“妳必须跟我一起去。”
“先把人放了。”
赫尔曼不为所动。
“你们有两个人,两把枪,怕什么?”
这下安柏更肯定赫尔曼不敢动手,没有安柏带路,他根本找不到狗门。只要安柏活着,就能保证豪生活命。
赫尔曼示意另一人架住安柏,然后放下豪生。
“你快走。”
“我怎么能丢下妳……”豪生躺在地上挣扎道。
“这时候别洒狗血了,你本来就跟这件事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我们不是一起冒险,一起对付大块头──”
“白痴,你只不过一直拖累我,找你来才是最大的失误。反正我只想找到狗门,对黄金没有兴趣,谁要就给谁。”安柏盯着赫尔曼:“现在起我跟你交易。”
“早如此,就不用辛苦。”
豪生明白这是安柏为了帮他脱身,他只能恨自己没用,连保护女人的力量也没有,难怪自己交不到女朋友。可是面对这种杀人不眨眼的肌肉棒子,还有顷刻能将他射成烂泥的冲锋枪,他除了吃土哀号还能怎么办。
在安柏被送上车的一刻,一道枪响划破豪生的思绪,突然不见踪影的壮大叔竟拿着猎枪出现。豪生心生一股希望,原来壮大叔趁他们一伙人闹腾时,偷偷翻下山谷到货车上找枪。
那发子弹击中了赫尔曼胸膛。
“是不是忘记还有我啦!”
“配角别出来碍事。”赫尔曼一阵扫射扫倒壮大叔。
赫尔曼拖下上衣,露出穿在里头的液体防弹衣,壮大叔用来打猎的猎枪简直是轻轻揍了一拳。
眼见壮大叔倒地,豪生不晓得从何吐槽,明明情况危急,却硬是像喜剧般展开。
安柏被抓了,壮大叔中枪,赫尔曼看也不看一眼,像是丢垃圾般抛下豪生。眼睁睁看吉普车开走,他倒在没有树荫遮蔽的泥地,像条蚯蚓在地上匍匐,似乎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晒干。
这条路本来就近乎封闭,没事不会有人通过,恐怕得等佳七部落的怀疑他们怎么一去不返,才会有人来搜寻。到那时候,可能只剩下两具腐朽的尸体。或者等安柏去完狗门,回程时能救他们一把。
可是豪生不认为赫尔曼会轻易放过安柏,甚至为了确保黄金只有他自己知道,而杀掉所有知情人。他们需要奇蹟,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奇蹟。天晓得时间过去多久,身上的伤让他对时间流动变得迟钝,树林回荡鸟叫以及不知名虫鸣。
豪生想起十多年前家里发生大火,出入口都被火舌堵住,他一个人被锁在浓烟密布的房间,苦苦哀求,无人回应,说下一秒就要被呛死也不为过。他从来不信任何神,那时候年幼的他也不知道要向谁祈祷,只能害怕无助等待死亡。
意识即将消失前,他听见撬开墙壁的声音,还有脚步仓促走动,一股力量将他扛起来,接着他失去意识,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这个时候谁能救他呢?
这时豪生听见引擎隆隆运转,他希望不是赫尔曼折回来杀人灭口,但模糊的视线里没看见任何人车。是临死前的幻听?
“有人叫了道路救援吗?”
脚步声慢慢靠近,不是幻听!
“还没死的话就应个声吧。”
豪生沉重的眼皮瞬然睁开,不敢置信地听着人声。
“再不起来就要加钱了。”
豪生用尽力气撑起身体,看见令臣的脸沐浴阳光下,他仿佛看见神光,激动的抱住令臣的腿。
“我就知道你会来!”
奇蹟发生了。
令臣把豪生拖起来,对他笑道:“要是我不来,你打算在这里睡多久?”
“不知道……可是来不及了,人已经死了──然后安柏被大个子抓走,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我──”豪生慌乱地说。
“谁死了?”
“大叔啊,他被大个子打死了!”豪生难过的说。
“小子,张开眼睛看清楚,我还好好活着。”壮大叔把猎枪当成拐杖一拐一拐走过来,“幸亏神保佑,子弹只打中我的腿,不过暂时没办法去工作了。”
看见壮大叔平安活着,豪生的情绪缓和不少,但一想到安柏还处在危险中,又担忧起来。于是他赶紧跟令臣说明情状。
令臣叼著雪茄,一派轻松地说:“只要去狗门就没问题了。”
“可是只有安柏只知道狗门在哪,我们要怎么去呢?”
“放心,我已经租好车了。”令臣指著停在后面的路虎。
“不是说车子啊,地点,我们不知道地点啊!”日记已经壮大叔烧了,地图也跟着货车一起落下山谷。豪生顿时明白过来,说:“只要去货车里面找地图就好了!”
“不用,我已经知道在哪。”
“咦?可是日记跟地图……不对啊,你不是还没解读出来吗?”
“新港文书对吧?抱歉,我瞒了你跟安柏姑娘,事实上我早就解读出最后的密码,只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本来打算晚点才说。”
“为什么?”豪生质疑道。
“很简单,要是发生刚才的事,你肯定瞒不过赫尔曼已经破解的事,依赫尔曼的手段肯定是把你们全绑走。如果是安柏姑娘一个人,还有办法跟赫尔曼周旋,但拖着你们她也无法冷静应对。”
豪生恍然大悟,令臣是为了怕他们遭遇危险,才故意装作不知道。
“果然是令臣……”
“那个,抱歉啊,我一直把你当成想抢夺祖先黄金的坏人。”壮大叔愧歉道。他怕令臣会因此记恨,而不去救安柏。
“没事,你的理解并没有错,我确实觊觎黄金城,至于是不是坏人,这种主观意识的问题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令臣并不把那件事放在心上,莞尔道:“请放心,我只在乎工作,要是因为意气用事而耽误工作就有损专业了。再说安柏姑娘并没有正式跟我解约,所以她还是我的雇主,报酬还没拿到手,怎么能让雇主不见呢。”
“谢谢你啊……”
“别谢,我最后还是会变成你口中夺取祖先宝藏的恶人。只是现在我们是在同一艘船上。”令臣扛起豪生,“大叔,再等一下佳七部落的人就会过来,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吧。”
壮大叔没想到令臣连后援都准备好了,“那消防员小子也一起留下吧,他受了伤,我先带他回去治疗。”
令臣摇头道:“这家伙还有用处。”
“你真是奇怪的人。”
“我只是个一旦接下工作,就会负责到底的工作狂。”
令臣将豪生塞到车上,向壮大叔挥挥手,接着踩足油门准备营救安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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