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服员热情的接待令臣等人,享受的待遇比乘坐头等舱还好上几倍。光是机上就提供十种不同的红、白葡萄酒任君挑选,这让安柏备感放松。
“所以我们的目的地是哪?”安柏轻轻晃着高脚杯,享受白葡萄酒的芬芳。
“实在很有趣,真的。”令臣咧嘴笑。
“你该不会还没解出地图的秘密?”
“若是如此,我会对不起我的专业能力。”令臣向空服员要了一张纸,“我弄出真正的地图给你们看。”
豪生这才想到《雪景寒林图》还在赫尔曼手上,惊讶地问:“你打算直接临摹那幅画吗?哇靠,你连山水墨画都可以啊,可是这张纸不够大吧?”
“不,我哪来这种能力。其实那幅画惊人的长度是假象,实际上需要的只有宽,也就是一公尺,虽然说也不小,但以一副地图而言差不多。”令臣掏出折成好几折的,已经皱巴巴的地图,“安柏姑娘的祖先留下的地图也是这个大小。”
看着地图被弄得遍布折痕,安柏有些不舍的说:“这可是流传四百年的东西,老古董。”
“重点是解开地图之谜。事实上,这张地图有经纬线的,而安柏姑娘的祖先把经纬线绣成《雪景寒林图》,也就是整个宽的部分。”令臣在空服员递来的纸上标注黑点记号,莞尔道:“还不只如此,必须把《雪景寒林图》反过来对,才能得出正确的经纬线。应该说安柏姑娘的祖先非常小心谨慎。”
“真是麻烦的祖先。”安柏说。
“这样能增添寻宝乐趣,也借此筛选真正想到达黄金乡的子孙,也许那里有着不能轻易知道的秘密?”
安柏不禁一楞。
“哦哦,好神奇,是说四百年前就有经纬线啦?”豪生赶紧岔开话题。
“古希腊时期的世界地图就有了,当然是没现代精准,你的地理老师肯定漏掉很多堂课对吧?”安柏讪笑道。
“反正现在有线上地图就好了啊。”
“哈哈,总之十七世纪的海图已经有相对精准的经纬。”令臣将经纬线连接起来,继续解释道:“那时代绘制的地图跟今天看到的不太一样,没有经纬线找起来就麻烦了。”
“那么你已经知道我们该去哪啰?”
“飞机正飞往我们要去的地方。”
令臣将地图放在绘好经纬线的纸上,再用虚线描到地图上,定出位置。
“说的也是,这张图虽然有山有水,但根本搞不懂指哪里。”
“毕竟是小比例尺嘛。”
“嗯?北纬23,东经105……”安柏计算位置,诧异地说:“云南?我们要去云南?这地方跟南岛语族有关联吗?”
安柏一直以为黄金乡会坐落在印度尼西亚数以千计的岛屿之中,或零散的太平洋岛群上。
豪生想起安柏先前说她的祖先在荷兰东印度公司做事,“这个意思是说,也就是说,安柏小姐的祖先是在云南打仗?”
“打仗?”令臣问。
安柏瞪着豪生,解释道:“没什么,V.O.C为了争夺殖民地到处与当地人作战,不过据我所知,V.O.C并没征服过云南。”
“其实地图有一些小偏差,嗯,也不能说是偏差,总之不是在云南。”
“究竟在哪?婆罗洲?”
令臣摇头。
“玻里尼西亚?”
“不是。”
“难道是北岛?”
“不对。”
安柏猜得有些烦了,没好气的说:“又不是在说猜谜游戏,直接告诉我谜底吧。”
“我猜看看,马达加斯加!”
“这个地方我们几天前才去过。”令臣神秘地笑。
“几天前……”安柏疑惑地说:“台湾?”
“答对了。”
安柏仔细盯着地图,说:“居然偏差了十多度。”
“事实上没有偏差太多。记得吗,十八世纪大英帝国定格林威治为主子午线之前──”
“马德拉岛!”安柏恍然大悟。
但豪生是完全不明白。
“在海权时代刚开始时,葡萄牙是海上霸主,所以当时的主子午线设在葡萄牙的马德拉岛,直到十八世纪才变成今天模样。安柏姑娘的祖先既生活在十七世纪,当然也是以马德拉岛为基准。”
这下豪生茅塞顿开,完全明白这张地图的秘密有多复杂。
“这个我知道,台湾是南岛语族的基地,很多南岛语族从台湾航向各地,对吧?”
“以你来说算知道挺多了。”
“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豪生骄傲地说。
“原来如此,台湾……当时荷兰确实占据过台湾。”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荷兰、台湾、十七世纪、黄金乡,加上豪生刚才提到的战争,不正是大龟文王国的黄金传说。”
“大龟王……王国?那是什么,有这个王国?”身为本地人的豪生也不知道有存在过这个国家。
“传说中这个王国拥有难以想像的黄金,并引来荷兰人的觊觎,后来荷兰人聚集了一支大军进行讨伐,最后几乎全军覆没。”令臣晃了晃手机,“这些资料是我在一篇乡土探查的研究报告找到的,但里面并没有关于黄金的消息,不过有了这张地图,尘封数百年的黄金即将重现于世。”
安柏突然打了哆嗦,仿佛在令臣眼中看到某种可怕的欲念。
豪生察觉到安柏的不对劲,照此发展,令臣肯定很快就能摸索出小黑石的秘密,甚至可能令臣早已经掌握相关资讯。
“这趟可是折腾的厉害,差点被打破头,酬庸可不能少。”令臣摸了摸后脑杓。
虽然令臣绝口不提小黑石,安柏却莫名感到慌张。
豪生不认为令臣没发觉这诡谲的气氛,但令臣也说过不理会除了任务与酬庸以外的事情。
“我们如果能找到黄金就太棒了。”
“一定会找到,我非常相信安柏姑娘的祖先。”令臣在地图上指著几个地方,“就算知道大龟文王国遗址在台湾南部,真正要深入探勘还需要时间,而且黄金的埋藏地……要是能解开右半部的密码,一切就水到渠成。”
“你还没解开吗?”
“恐怕得找到会说大龟文语言的人。”令臣冷不防对安柏笑道:“说不定安柏姑娘会呢。”
“别开玩笑,我可不会。”
突然令臣的手机响起,恰好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令臣一看,扬眉道:“赫尔曼来找人了。”
“让我来。”豪生不怀好意地说,“喂,大个子,去厕所找过了没?每一间厕所都要找,慢慢找。”
“我奉劝你将这通电话给该接听的人听。”
“所以我接了啊。还有,你的中文实在不怎么样,每次听都像卡著螺丝,我才要奉劝你去找个老师好好学。”
“小子,你以为令臣发现追踪器就没事?我们很快就会再见,这次我会把你锁在地狱,呵。”
“好,再见。”豪生赶紧挂掉手机。即使隔着电话,赫尔曼的冷笑声还是让豪生觉得畏惧。
令臣收回手机,问:“那家伙着急了?”
“反正他找不到我们。”
“希望如此。”令臣像是想起什么事,“说到赫尔曼,他是怎么知道地图跟苏片的事?”
“这个我也在怀疑。”安柏告诉令臣,祖先遗书中提到的必须提防之人。
“别告诉我赫尔曼认识妳祖先,这少说三百多岁了。”
“你跟这小子一样傻。”安柏噗哧一笑。
令臣却很认真,他严肃地凝视安柏,提出至今蒐集到的资料而成的见解,“换个思路吧,既然妳的祖先能把大龟文王国的事流传下来,那么当年战争的幸存者呢,他们是否也这么做?虽说那场战役几乎全军溃灭,还是有活下来的人,例如妳的祖先,以及赫尔曼的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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