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梅英错愕的看着门外的一对男女和他们身边那辆三轮车。她太熟悉这辆三轮车了,从外貌到响声。她急切的问道:“你们是,永明呢?”她显然觉得三轮车旁应该出现的是她的丈夫常永明,可是现在却不是。这更加剧了她的猜想──丈夫出事了。
这时对面的女人率先开口:“永明在我家借宿时突然犯病了,还挺严重。送到医院治了几天,有所好转。但是,永明身上带的钱已经花完了,所以让我们俩来通知家里一声。希望你赶紧带上钱跟我们走。”这个女人说这些话时,尽管有所结巴但满脸堆着笑,谄媚的笑。看得出来,她在回答吴梅英的问题时略带紧张。
“永明得病了,什么病,在哪个医院?”吴梅英不假思索的把这些问题抛给对面的女人。“我们也不知道什么病,我们县医院也没给细说,就看见永明上吐下泻,人事不省。”对面的女人这次回答却利索了不少,仿佛这些词早已烂熟于胸。
吴梅英听对面妇人如此解释,心里的疑问都有了答案,原来丈夫是因为得病了才没有了讯息。她赶忙将两人迎进屋内,叫醒熟睡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一边睡眼朦胧的看着家中的两个陌生人,一边听着妈妈的告诫:“明天上学不要迟到,去奶奶家吃几天饭。”这是这两个孩子听妈妈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们离“魔鬼”最近的一次。
吴梅英交代好两个孩子后,打开卧室的箱子拿出一个有点泛旧的大钱包。当着这对男女的面开始清点着钱包里的钱。从这泛旧的大钱包哗哗啦啦倒出来一堆红红绿绿的纸币,从零到整都有。吴梅英把这些钱从大到小快速清点了一遍,十块以上的都算上有两千多块。“家里的钱大部分都在永明身上,一车药材就要好几千,家里就剩这么多了。”吴梅英一边快速清点着纸币,一边向旁边的俩人嘀咕着。只是她没有注意到旁边俩人眼睛一直在盯着那堆花花绿绿的钱发呆。
就这样,吴梅英拿着丈夫的“救命钱”跟着这对男女出发了。摇摇晃晃的三轮车载着三人在月光里穿梭着,夜里的气温越来低,坐在车斗上的吴梅英连打三个喷嚏。不知过了多久,吴梅英觉得气氛有些出奇的宁静,便问到:“还有多远?”开车的男人听她这样问,扭过头恶狠狠盯了她一眼,嘴角里挤出两个字:“快了。”吴梅英被这眼神吓得心里毛毛的,不敢再说话。
宁静的夜里,一辆三轮车停在了一座桥上,桥下奔流的河水哗啦啦的流淌。只见一个男人从三轮车上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根白色尼龙绳向车斗上的一个女人脖子套去,另一个女人则骑在前一个女人身上,用双手紧紧地按住那个女人的双手。一阵含糊不清的喊叫之后,那个女人边没有了声响。
这一男一女拖着那个女人向桥边走去。不一会,“噗通”一声在桥下的水里响起。这时的吴梅英在河水里翻滚向前,月光照在她的脖子上,一条白色尼龙绳紧紧地缠在她的脖子上,这白色的尼龙绳比月光还白,在这河水里一起一伏,向远处流去。
三轮车照旧向前,月光照着车上的一男一女,还有女人胸前那个泛旧的钱包。月光照不出他们的良心,却照出了他们的狰狞,魔鬼般的狰狞。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