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一个年幼无知的孩子口吻,和你分享一个成熟懂事的领悟……
这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谁亏欠过谁,一往情深的付出,不为自己不计回报,我们习惯把这样的人定义为爸,妈……
那又该怎样来定义儿子,女儿?
我和你讲一个故事,这算是斑驳流年时光里最枯黄的记忆了,因为铭记,所以枯黄也不忍忘去。
那年我刚上初三,15岁。他,刚垮过40,她比他小一岁。在我心里他和她都很年轻,至少还能为这个家努力二十年吧,虽然他头上的白发一年年地多了起来,每次谈到“老爹老了,你看这满头白发”我总能很快地接上:没啊,你本来就有的……
我总能记得那天很热,就是整个世界都置入一个面包烤箱的那样,但家里冰箱里的的西瓜可一点也不失风味,所以刚放学唯一的一点信念就是回家,回家。下课铃刚响我就仿佛突变一人,一股劲儿往家赶。
我家在农村,所以这一路除了一条水泥路之外,周围都是农田,田里的泥土也像面包箱里的面包一样,被烘烤得龟裂。也许农田里必须要有农民衬托才算完整吧——在如此炎热的田里,十几个被烘烤的身影在田里费力地挥动着锄头,看得出来,做了一年又一年的他们,在这样的阳光下也显得格外吃力。在身影里,一个身影单薄,真的好像他,他们其实也是这样地地道道的农民。除了下大雨,他们也是这样,起早贪黑,不论秋冬……想到这儿,心底一阵心酸,突然觉得不再那么热,反而是心凉。于是心底开始暗自发誓:一定要努力,去尊重他们,孝顺他们,给他们一个安逸的生活,一定!
一路的暗自努力,不觉间就到了家。刚入门,一眼就看见他们,可他们正弯着身子,在角落里忙忙碌碌,在干嘛呢?只见旁边装满了一桶又一桶的水和一些木薯。我突然懂了,他们肯定在做木薯粉,这东西非常好吃,以前在爷爷家的时候吃过,那也还是小的时候吃过。妈突然察觉我的回来,费劲直起身子说:
“小坤吧,回来了。这天气那么热快上楼洗洗澡吧,这不用你帮忙了”
“嗯……,好”
我犹豫地回答,因为这活真的很费劲。我真的什么也不管上了楼,一下子把几乎瘫痪的身子往床上一扔,真爽!要是再洗个凉水澡就好了……立即起身走到浴室,发现打水的桶不在了,这样的天,不让人家洗澡?肯定是他们拿去做木薯粉了,这样活又累又没有很大的收获,有意思吗!还用……我忍不住了,几个跨步冲下了楼,迎着还弯着腰的他们直吼道:
“打水的桶呢!用来做这个有意思吗!”
仿佛像加了扩音喇叭一样,我的声音很刺耳,很响亮,就想能穿破心脏一样。他们再次费力地直起了身子,母亲一如既往地口吻
“儿子,桶在这儿,等会儿就好了”
他却猛一向前
“你给我再吼一遍!你妈知道你从小时候就喜欢吃木薯粉,最近你要中考,就叫你爷爷给咱送来木薯,你妈倔着要自己为你做,你良心给狗吃了!”
“你少说点,小坤要中考了”妈接道
我其实在吼出来那会儿内心就开始内疚了,只是他这一吼,感觉内心崩塌一般,强忍着上楼扑倒在了床上,我没出生,泪水开始淋湿着被子……
路上暗自的发誓哪去了,一直的孝顺哪去了,他们所做,为我,而我却在挑剔,在为自己的幼稚找个发泄工具……
反正泪仿佛在心里流着,我也在不停的自责中睡去……
一直到晚饭时间,只听见妈一声儿子吃饭了,我睁开被泪水粘着的眼,用双手从眼睛到下巴一抹,下了楼。他虽然还板着脸,却不显凶恶,我坐了下来,在我正前方用一个大瓷碗装着的——我最爱的木薯粉。不觉怎地,眼睛又开始被泪水模糊……
是啊,作为父母,这是他们为我们应该做的。不论多苦多累,你就是他们心里的宝,是他们做一切的中心,不论你多大,在他们心里,你永远是个孩子……我们都很忙,读书,工作,甚至写着这些虚无缥缈的歌颂或感激他们的文字,他们却一点也不忙,只要你要,他们永远不会不在……
可是大自然规律却不会像他们那样宽容,终有一天他们对我们的需求将无能为力,我,你,他可能都是世界的孤儿。
写到这,我开始想他们了……
只愿这段泛黄的记忆能一直活在记忆里,时刻提醒着我,多为他们付出不及他们付出百万分之一,不想再让那冰冷的泪水滑下,落入这水泥地面,去愧疚,去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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