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对着麦克风嘴型夸张地试音,或许可以逗笑台下那群乖乖端坐的小观众们。
到处挂着彩灯的“丸光园”儿童福利院,连礼堂的玻璃窗上也贴有孩子们的课堂剪纸,门口那挂满盒子和彩带的圣诞树更是彰显着节日的浓厚氛围。这是我的第二年来福利院做圣诞慰问演出。
先用欢快的《红鼻子驯鹿》开场真是个好主意,小朋友们从开始只是打开耳朵听着到慢慢跟着我打起了节拍,现场的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
接着我用吉他弹奏几首比较受欢迎的童谣和圣诞歌,大家都高兴地跟着唱。而我大概忘了已经有多久没像今晚那样享受地尽情地去歌唱。
但只有一个女孩,眼睛始终看向别处。
指尖还在弦间游走,但我顺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试图发现她注视的地方,或者说,寻找她内心的所在。
女孩在同伴当中显得那么孤单,身上流淌着与年纪不符的忧郁。让人想起那个对音乐态度倔强的小镇青年。
将吉他放到一边,我从袋子摸出随身的口琴,闭上眼睛吹起演奏过千百遍的原创歌曲。场内只剩口琴声飘荡在礼堂上方。但在睁开眼的刹那,我甚至能听见自己快速的心跳声。
女孩微微前倾,深邃的眼神直直地望向我,眼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对我表达,那纯粹的感情直击我灵魂的深处。
晚饭后小芹还找到了我。名字是我向工作人员了解到的。她希望我可以用口琴再演奏一遍那首曲子,我非常乐意,并且告诉她,歌曲的名字,叫做《重生》。
她转向我露出了一个欢喜的笑容,我敢肯定那是迄今为止见到过最令人难忘的笑容。
“我觉得那首歌一定会红的。”
再拐下一层楼梯就能逃到操场去。
晚上的火灾来得太过突然,大家都从熟睡中惊醒。老师们尽量保持着冷静组织疏散,大部分孩子都随着队伍往外逃离,只有小芹站在人群中哭红了眼睛。
伸手就能碰到那肆意逃窜的火舌,我却不得不继续往上跑。小芹说他弟弟辰之,可能会在屋顶平台。
该死,来不及带上一条湿毛巾。我尽量俯下身体避免过量吸入浓烟,刚刚的那几口已经够呛的了。
微弱的哭声从不远处传来,转角便发现蹲在角落的少年。扛起少年正要逃跑时,天花轰隆地压到面前,散落一地的火球像滚烫的岩浆四处蔓延。
在彤红的火海里盲目奔跑,却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逃不掉了吗?我将小辰抱到怀里,感受着哭声在渐渐变小,我的意识也开始模糊,火烧的身体甚至感受不到胸前泪水的温度。
朦胧中,我看到有光。
还有父亲的背影。父亲,如果我早些答应你继承镇上的鱼松鱼店,现在又会怎么样呢?
但我想无论如何还是会选择音乐这条路,这是我要打的一场仗。杂货店的回信中也写到“我相信,将会有人因为你的歌而得到救赎。”
啊,是这样么,现在恐怕就是最后时刻,我只要仍然坚信就好吗?
“松冈先生不去当职业歌手吗?”
“我觉得那首歌肯定会红的。”
(Ps 改自《解忧杂货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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