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岁月的流转一样,不管你愿不愿意总是会一直推着你往前走。就像S其实还没有做好毕业的准备,就被时间推进了社会这个大熔炉去淬炼。
尽管十岁以后S在妈妈和奶奶的口中就听过了世态炎凉,人生百态,社会就是个大染缸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但是在S没出校门之前,还是坚信人之初性本善是人类社会的真理,直到S真正的开始独自面对生活时,才正式看到了生活的风起云涌和人性的变化多端。
尽管听过不少关于城市丛林险恶莫测的说法,S毕业还是想留在城市里,一是因为S学的是设计专业,她想城市势必比小地方更有利于自己发展。二是因为S幼年心中那个从农村到城市的理想的驱动。
那个年代大学毕业生必须要有一个带编制的单位和你签订就业协议,才能够把户口和档案留在那里,否则一定时间以后所有的关系就会被打回原籍。S说自己运气好,其实关键的还是S踏实肯干,靠自己的专业能力拿到了一份可以落户的就业协议。
S还记得那天去学校办户口迁移手续,辅导员拿着S的报到证说:吆嗬,还是省直单位的章啊。S忍不住嘴角上扬,其实那时她并不懂省直单位是个啥意思,只是从辅导员的语气中觉出了自己好像做了一件有那么一点点了不起的事情。
那天下午是S平生第一次走进一个带“厅”字的单位,也是第一次和政府机构的办公人员面对面的打交道,更是第一次深刻的领教了人们口中的“衙门”这个地界儿。
S进了那个厅字头的单位,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三打听五打听的才找到了要找的部门。进了那个办公室,S才发现那里面已经塞满了人,S的目光穿过人群的缝隙落在了坐在办公桌后边那个阿姨身上,那个阿姨正在给排在前边的人办理业务,虽然人尽中年,但是那张脸漂亮的真让S羡慕,但是又冷的让S恐怖,那脸上的各种表情简直就是一张社会人情光谱图,真是阴晴冷暖,起起伏伏。不知道为什么S看着看着那个阿姨的样子,脑子里竟然出现了钟馗那个张牙舞爪的形象,让S差点笑出声来。
S站在那里当了快一个小时的空气,吃了一肚子的冷言冷语,不过这都并没有让S的心情变得不好。因为S知道这些都不重要,只要S的文件上盖上最后一个红红的印章,她就正式的成为了这个城市的公民了。S好脾气的待一切办理妥当,礼貌的和那个冷冷的漂亮阿姨说了声谢谢再见之后,转身走出了那个办公室,下楼的时候S觉得自己的脚步轻盈极了,这些年从来没有那么轻盈过,轻的都想跳起舞来。
到了晚上,S站在那个城市最繁华的街上,一个人坐在路边看着熙攘的人群,穿梭的车流,想着从今天开始自己真的就是这个城市里的人了,虽然没有国家给安排的工作,也没有国家给发的工资,但是S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身份和以前不一样了,当想到这的时候,S的心里不知从哪个角落生出了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她发现一下午的好心情一下子就不知道躲哪去了,当S正在琢磨着自己怎么了的时候,她似乎闻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香气,只是这香气熟悉却又遥远……
接下来的日子S就像一个城里人一样,每天上班下班,从单位到住地,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生活。S用眼睛观察着,用心理解着这个城市的一切,努力的想让自己和这个城市贴的近一点,更近一点……
S的生活也随着自己的努力在不断的发生变化。
刚毕业时为了节省生活开支,借住在姐姐郊县部队大院的房子里,每天做院里的班车上下班,时间长了和同坐班车的家属慢慢的熟络起来,那段时间S留着短发,一个家属非说S身上有几分斯琴格日乐的影子,因此他们都喜欢称呼S斯琴,每次听到他们这样称呼自己的时候,S嘴上会说:我哪有人家漂亮啊!但是心理还是美哒哒的。
因为大院距离上班的地方很远,所以S上班的日子都要很早起来,尤其是冬天天上的星星还没下班回家的时候,S就得离开被窝,可S偏偏从小喜欢赖床,因此每次她总是踏着发车时间的最后一秒钟赶到班车站,后来家属们也熟悉了S的这个习惯,每次当有人问司机师傅,到发车点了吗?就有家属回答,不到呢,斯琴还没来。
S所在单位的董事长看到每天奔波的S,调侃说:你应该写一本书,书名就叫《一个大院到一座城的距离》,S听了不好意的抿嘴笑了。
说实话那段时光真的很辛苦,不过S也真的很怀念,怀念那个绿色的班车,怀念那车上的家属,还怀念后来嫁到南方,而今已经成了妈妈的那个女孩。
后来S的职务也从单位一个普通的专员跳到了管理层,薪水自然也有很大幅度的提升。S想自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每天奔波数十里,于是搬到了距离单位很近的市中心租了房子住, 再后来S还买了自己的房子。
转眼S到这个城市已经快二十年的光景,她感觉自己和这个城市贴得越来越近了,觉得自己也越来越像这个城市里的人了,但是直到有一天晚上S像往常一样和小区里的邻居下楼锻炼身体时,不经意间朝楼层的上空望去,S看见了楼上家家户户窗子里透出的灯火,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盏……(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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