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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湖面站着的牛氏兄弟,萧二老汪一听得眼前这位武艺超群的少侠,居然就是洛阳抗金英雄平老大之子时,简直好像是捡了钱一样高兴,牛大成更是迫不及待拱手道:“沈平平老大的侠名远播,在北方他就是一面旗帜,一面永不磨灭的旗帜,我在北方可以没听过昏君佞臣,但绝不能没听过岳武穆敢死队。”
沈峰和林未了不住站起身来,拱手回礼道:“咱们都是一伙儿的,金人蛮狠,这宋朝奸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害死了岳爷爷,罪不容诛!鲁王赵铎施计害死我爹爹和沈碧四叔!我……真该将他们千刀万剐,可是眼前国恨家仇,必须以国为重!”
幼主言辞恳切,字字泣血,众人一阵悲歌,居然都哭噎起来,牛氏兄弟忽然齐齐跪下道:“如今这天下浑浊,无人识得岳爷爷,咱们祖上牛皋将军更被钉上叛逆的帽子,‘北有飞仲由,南有江南王’,这才是百姓信服的两大豪杰!而什么韩世忠韩相,王贵镇抚司大伙儿已都不信了,他们都只在自保,口口相传的英雄里,已没甚么他们的所在。”
沈峰轻轻扶起二人来,眼中已有泪光:“这江南王沃老前辈在临安死牢传了我‘沃释神经’,和‘剑影迷踪十二招变化式’,是我的恩师,更是我生命里的恩师!我这通身内功外家都是狗臭屁和江南王沃老前辈所赐,我怎么能忘却他老人家!”
铁猴帮的人又是一阵面面相觑,萧二公子拱手道:“哎呀,在下真是有眼不识泰山,阁下是平老大之子,又是这江南王的爱徒,自然是我们这抗金队伍的头儿了!我们终于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哈哈哈!拜见公子!诸位铁猴帮帮主久悬,今日便有了新帮主了!咱们大伙儿一起拜见沈帮主!”说着又要跪下。
沈峰朗声道:“诸位大侠豪杰,你们莫要如此抬爱,实不相瞒,我是去北方寻亲,路经此地,再说了龙胜镖局的马总镖头和我二叔‘一枪索人喉’沈难大侠尚在人间,我怎可僭越为尊呢?这铁猴帮帮主还是继续让牛大成牛兄代理!”
这话未毕,忽听得不远处几阵马蹄轰鸣,继而一声长笑:“幼主完完全全就是咱老大的传人!他不当这起义军的老大,我看没人配当了!”又一声娇笑道:“峰儿尚幼,你宜多辅之!”
第三人笑得很雄壮:“咱也沾了大侄子的光了!看来今晚来是不快不慢正正好好啊!”
铁猴帮众人打眼瞧去,三骑长嘶,两匹踏雪寻梅,一匹骏马大宛,众人心中为之一振,心中已暗暗忖道:‘此等骏马所驮绝非常人。’
果然为首一对伉俪,大声笑的男子倒有近三十岁年纪,鬓发却已有雪色,可见日夜操劳过甚,一脸的燕赵英姿,身材高大,马背上担着一根夺魂亮银枪,正是二当家‘一枪索人喉’沈难沈大侠,边上一位少女端的不到二十年纪,却举止优雅,颇有大家风度,穿着黄衫,正是秋雪姑娘。
后一匹大宛神驹上笑得雄壮之人,马上驮着的却一位瘦小的汉子,虽四旬有余,却颇具侠气,腰间一柄短刀,正是龙胜镖局总镖头马不错。
沈峰大喜过望,落寞神情顿时一扫光,急道:“二叔叔二婶婶,马伯伯!峰儿你们来庐州了,我……我……给你们扣头了!”说着便扑倒在地,众人一看得幼主都跪下了,也‘扑——’一声全部跪了下去,三人齐齐下马,忙扶起沈峰,对众人道:“大伙儿都起来吧!都是江湖中人,莫要讲这许多虚礼!”
马不错轻声道:“大侄子,咱女儿燕儿呢?”沈峰一愕,脸色一沉道:“在下没能保护好燕儿姐姐,请马伯伯责罚!”说着往脸上使劲抽着,那马不错神色忽变,道:“侄子咱女儿她……”
正在这时,忽听得客栈一声老者咆哮:“老马,你这乖女儿在这儿呢!看你急的!”众人瞧去,这老者便是狗臭屁,原来所有人已起身,燕儿看到久别的父亲,热泪立马夺眶:“爹,爹啊!你真的是爹!”
这马不错当然不认识这狗臭屁,正以为他是丐帮的人,加之见女心切,索性未去拜识,马不错近前道:“闺女,哎呀真是闺女啊!我的宝贝闺女!宝贝闺女啊,你怎么瘦了这许多也黑了许多!”燕儿嘤咛一声道:“哎呀,爹啊这么多人呢!”
马不错道:“怕甚,咱们名正言顺的父女,他们爱看就看去好了!”
燕儿忽然脸色变化道:“爹爹,两位小妈银月小凤和你的三个徒弟都已……龙胜镖局已托付给马福照料!”马不错非但不哀,反而苦嗤道:“死的好,省的我去杀他!我得知峰儿被害得入狱差点死了,我真的心如刀绞,这三个王八蛋!操!”这声‘操’内力斐然,众人耳膜鼓动,看着燕儿,又搂过抱了抱,用大胡子扎了扎燕儿的下巴。
幼主心中一阵欢喜,他也想这样在父母怀里撒娇,可是自己已是不能了,唯余叹息。
莫看得总镖头平日里大马金刀,到了宝贝女儿面前倒像只温顺的小绵羊,他转眼便看到女儿的肩上的刀伤,忽然道:“这是诸位谁个做的?有种的给我站出来!”
沈峰急道:“马伯伯,是我没有照顾好燕儿姐姐,此事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铁猴帮的牛氏兄弟已经与我们都成了朋友兄弟!燕儿的伤我会负责照顾好的,请马伯伯放心。”
正说话间,又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众人拾起兵刃,警觉看去。
马不错警觉道:“难弟,咱们没有留下什么尾巴吧?”沈难道:“绝没有,我们一路三折,绝不可能甩不掉金人,且看看来的是谁!”
一匹乌骓跃马小溪,驮着的人比马还黑,正是‘浑身破烂衣,一把苦命泪,谁有不平事,丐帮不辞说(shui)!’
那人翻身下马走近沈难道:“金兵迫近湖北,最近完颜阿喜和引述可要巡游可能会到庐州!”这沈难拍案而起道:“妈的,真就不让人喘息了!来了咱就干!怕甚!”
这丐帮子弟原是‘擒龙狮’沃不要的徒弟小胡子,现在恩师丧生临安死牢,如今丐帮分散开来,难以组织大局,众人被鼓舞着,挥刀舞剑。
牛大成扶着断臂的牛辑祖,萧二和老汪并排一一互相拱手施礼,也算和马不错,沈难夫妇冰释前嫌。
萧二公子道:“在下鲁莽误伤前辈掌上明珠,实在该死该死!前辈责罚已是应该!”说着便引颈待戮。
马不错看着武功平平的萧二公子,居然心中荡然气这般足,自气消去,道:“萧二公子,我问问你,前些日子金人卫王完颜阿鲁手下的谋士‘千机变’韩常,是不是你们庐州铁猴帮做了的!”
牛大成和萧二公子面面相觑,长笑道:“马总镖头所言非虚,这韩常是宋人,却投降金国,这种人还敢来庐州!我们便使了个‘水中鬼’让他在庐州湖里永远上不来哈哈哈!”
沈难几人笑起来,这马总镖头笑声爽朗道:“好啊,真好啊,你虽伤了我爱女,却杀了只反复无常的断脊之犬!好!咱就不追究了,只是可惜了这庐州湖水,都臭了!”几人笑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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