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是一个记者,一个用眼睛,用心,用一切办法去记录、转述这些事件的记者,我……
事情发生在H市郊的大山中。小柱子的家就在这青山脚下,那是一个大山内的小村子,由于山路崎岖,村民大多是一辈子都生老病死在这小山村内。
由于与世隔绝,小柱子虽然已经十岁了,但并没有上学,整日跟着同村的几个孩子在山间玩闹。小柱子不喜欢同村一个叫皮猴的孩子。因为他经常会欺负小柱子,而且大家都在说,皮猴家里没有大人,他是从小喝狼奶长大的,身上有狼性。
小柱子不知道什么是狼性,但是他一看到皮猴就害怕,村里和他一般大的几个孩子也都一样。
这天,小柱子和大家一起在青山里玩枪战,说是枪战,也就是几个孩子一人一根木棍,谁先发现对方,然后大叫一声“biu”然后就代表对方输了,要和赢的人去找其他藏起来的。
小柱子人小,但从小就会爬树,而且很擅长。这次,小柱子调了一颗古树爬了上去,正好树分枝处还有个洞,他就钻了进去。
时间缓缓的流逝,藏身于树洞里,小柱子看不到树下的情形只能看到蓝蓝的天空。虫鸣声鸟叫声,此起彼伏,唯独听不到小伙伴的声音。小柱子想探出头看一看,却被树洞内一块黑色的东西拉住了脚。
小柱子借着光照,低头看,只见那是一个油布包,十分破旧。他伸手把包拿起来,抖了抖上面的灰尘,但可能时间太长的缘故,油布包直接破了两个大洞,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那是一颗绿色的珠子,晶莹剔透,仔细看地话还能看到里面的绿色仿佛在流动。小柱子第一眼看到就喜欢上了这个宝贝,他把珠子拿在手上,心里欢喜的不得了。
得了宝贝,小柱子游戏也不玩了,爬出树洞然后大叫着四处跑,想着快点被人发现,然后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亲。
他叫了一会儿,却没听到小伙伴的声音,确实把皮猴这个坏小子引过来了。
一看到皮猴,小柱子就立马闭嘴,吓得往后跑。皮猴见状,两步上去把小柱子提起来,说:“你看到我跑什么?我还能吃了你?”
小柱子顾不着搭话,用力挣开皮猴的手。然后小心翼翼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皮猴见小柱子不说话,就自顾自的又说:“本来我是在这里睡觉的,但是被你吵醒了,你说怎么办?”
小柱子害怕的看了皮猴一眼,小声说:“我不知道你在睡觉,我错了。”
听到小柱子被自己唬住了,皮猴就大声的说:“我现在饿了,你要给我找吃的,否则我就打你。”
皮猴是个孤儿,很小父母就都去世了,靠着村里人帮助才活到现在。但村里本来就不富裕,自家都吃不起什么好的,就别提给外人了,所以皮猴年龄虽大,但身体却比起同龄人显得瘦小,因此外号就叫做皮猴。
小柱子委屈的看着皮猴,说:“我没有吃的。”
皮猴瞬间把手拍在小柱子肩膀上,“啪”的一声,十分用力。又说:“别给我装,前天我看到你爹打了只野鸡,你家肯定还没吃完,回去给我弄点出来。”
小柱子没办法,只能回去把父亲藏在厨房的野鸡给皮猴拿了一些。皮猴开心的把东西吃完,然后说:“要是你爹问起来,你就说自己嘴馋吃了,否则我就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柱子不敢说话,等皮猴走了才嘟囔道:“你个野孩子,吃我家的野鸡还打我,吃死你的野孩子。”
晚上,柱子爹大柱回来,看到野鸡肉少了一些,也没怪小柱子,反而又给小柱子撕了一些让他吃。
小柱子和父亲躺在床上,手里摸出白天在树洞里发现的珠子,想和父亲说,但转头一看,大柱已经睡了。
那珠子白天里是绿色的,晚上接着月光却变成了红色,小柱子爬起身,双眼死死的盯着珠子,能看到,珠子里面还有那么一丝微弱的绿光在流动着。
能够变色的珠子,这让小柱子越发感觉得到了宝贝,小心翼翼的又把珠子藏到床下,才睡觉。
第二天,小柱子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掀开床单,等看到床下的珠子,才放心的开始起床穿衣。
推开门,几个小伙伴已经在一家门口了,小柱子马上过去。一见他过来,几个小伙伴就说:“小柱子,你昨天为什么自己跑了,我们找了你大半天。”“就是就是,太不够意思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小柱子听了立刻反驳说:“昨天我藏了半天,你们都不来找我,我一叫你们,结果被皮猴发现了,还被他揍了一顿。”
小伙伴里有个长的壮实的孩子,叫石头,听说小柱子被揍了,就嚷嚷着要带着小柱子去报仇。一群小伙伴凑在一起,起哄着都往皮猴家跑去。
皮猴家在村子边,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一个草棚,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石头仗着身强体壮,一脚踢开草棚,里面却没有人。小伙伴们又嚷嚷着要到山里找皮猴给小柱子报仇。
一群人还没跑出村,就看到小路上几个大人背着一个小孩走过来,自己一看,是皮猴。但皮猴现在已经脸色发白,嘴里还吐着鸡毛,两眼禁闭。
大人们看到小孩子围过来,前头一个就过来喊:“看什么看,快各回各家。”
小孩子们有的就问:“他怎么了?”
大人们也不答,又吼了几声。见没办法,就各自散开了。不一会儿,也就把这件事忘了,又开始玩闹。
小柱子想着皮猴的事情,也没心情玩了,就自己先回家去了。
中午,大柱回来,小柱子就把今天的事情和大柱说了一遍。大柱看了看小柱子,说:“你下午别出去玩了,就在家吧,有什么事等我晚上回来说。”说完,大柱就走了。
小柱子见大柱也不说,就自顾自的把藏好的珠子拿出来把玩。莹莹的翠绿中,有几缕血红色的光芒闪过,小柱子把脑袋凑到珠子前,看了半天,那红光却不见了。
一连三天,大柱都不让小柱子出门。一个星期后,小柱子和几个小伙伴又聚到一起,正在闲聊,突然就提起了皮猴。其中一个说:“我爸那天回来后就让我别打听,说小孩子别关心这个。”
石头在一边就压低声音问:“我爸倒是和我说了,不过,你们想听吗?”同时还左顾右盼,仿佛怕被大人听到一般。
小伙伴们一听石头知道,就纷纷要求石头说出来。小柱子也竖起耳朵,等着石头说。
石头神气的晃晃脑袋,说:“我跟你们说了,你们别和大人说。听说,那皮猴在那天就死了,大人们发现,他一个人生生的吞了一只野鸡。”说着看了看其他人,又说:“就是生吃的,而且是整个吞了进去,然后他就被野鸡啄破了肚子死了。”
小柱子吓了一跳,心想怪不得大人不让打听。
听完后,小伙伴们沉默了一会儿,就有人说:“你说,皮猴会不会撞鬼了?听说,青山上有一只吃人的鬼。”
石头不屑的看了说话的一眼,“那都是大人骗小孩的,咱们每天在青山上玩,也没碰到什么事。”
小柱子却和石头不一样,他从小就胆子小,所以才经常被皮猴欺负。
大伙听石头这样说,虽然心里或多或少有些害怕,但嘴上就都是不怕。小柱子也想和大伙一样,但天性胆小,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正巧,这时候大柱回来了,小柱子就趁机跑回家。
回到了家,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怯懦,小柱子感觉今天真的是太丢人了。同时特别羡慕石头,天不怕地不怕,还有一副好身体。
思来想去就又把珠子拿出来把玩,对着珠子说着今天的糗事。也就在这时候,说着说着,心里就开始嫉妒石头,为什么他那么厉害,自己却这么胆小,还要被人欺负。小柱子仿佛变了一个人,恶狠狠的说:“希望石头今天就遇到吃人鬼,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哼。”
在小柱子没注意到的时候,那珠子里,红光瞬间,又多了一缕,随即又暗淡下去,回复绿色。
大柱中午吃完饭就走了,一直到晚上还没回来,小柱子肚子饿了就出门去找大柱。发现村里人都围在村口,只听到说:“石头失踪了,村长带着大家上山找,小孩子和父母都留在家里,不许出门。”
小柱子在人群里看到了大柱,大柱对小柱子说:“你今晚先去你二蛋叔家吃饭,别乱跑。”
小柱子点点头,同时心里明白,可能,石头是真的遇到吃人鬼了。晚上吃饭时,他还专门问二蛋婶吃人鬼的事情,热的二蛋婶笑话他胆子小。
第二天,上山的大人们都回来,却还是没找到石头,石头的父母就在队伍里,两人都是哭成了泪人。
石头失踪后,大人就开始严禁小孩子上山,短短时间内,两个孩子都在青山上出事,让人们不得不怀疑青山里出现了什么不详的东西,尤其是皮猴的死,更加剧了这种猜测。
但是,大人的世界和小孩子的世界是不同的,小柱子依旧每天和小伙伴们玩闹,只不过地点变成了村子里。
有时,小柱子路过石头家,心里会莫名的紧张,也会想如果那天自己没说那些话,会不会石头就不会消失。
但世界上没那么多如果,小柱子也很快就忘记的那件事,但平时玩的时候尽量不去石头家那边。村里和小柱子差不多大的孩子总共有七个,皮猴和石头不在了就只剩五个人。
虽然那五个人不像石头那么胆大,但比起小柱子来,总有比他厉害的,一个叫辉辉的孩子,在石头不在后,当上了孩子王,因为没办法上山玩,辉辉就要求其他孩子和他玩当皇帝的游戏,小柱子每次都被认定为下人,侍候皇帝。
时间长了,小柱子也想当皇帝,但他却不敢说。有一次,他实在羡慕的不行,就和小伙伴们说了一句,然后小伙伴们互相看了看,辉辉就说:“那就满足你一次。”
小柱子高兴极了,但他却没有看到辉辉眼里的狡黠。
在小柱子当皇帝时,他尽量让自己想一个大人物一样,想象着自己很厉害,就和石头,不,比石头还厉害。
这时,辉辉就突然说:“皇上,听说青山里有吃人鬼,我们百姓都不敢上山了,请您到山里杀了吃人鬼,给我们一条生路。”其他孩子也开始起哄,让小柱子上山。
小柱子愣住了,这怎么和平时不一样了,但他想自己是皇帝,不能这么胆小,就说:“好,让我去杀了吃人鬼。”
说完,孩子们就跟在他后面,准备往山上走,快到山口时,小柱子想说几句话壮壮胆,却发现其他小伙伴都不见了。
见这种情况,小柱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同时,山口正好有大人在看着,看到小柱子,就训斥他:“小孩子不要命了,还敢上山,滚回家里去。”
小柱子不敢回话,匆匆忙忙地跑了回去。
到村里看到其他人,他们正在讨论自己,说:“没想到小柱子那笨蛋还真的去上山了,哈哈。”
小柱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生气的跑回家里把自己裹进被窝哭起来,边哭边说:“都是你们欺负我,我不要再和你们玩,你们都去死吧。”
话音刚落,就有一阵凉风,从小柱子身边吹过,小柱子只顾着自己哭,却不见床下的珠子瞬间变红一大片。
第二天,小柱子出门想找小伙伴玩,却听到村里人说昨天几个孩子都死在了山脚下,实在是太惨了。
小柱子想起自己昨天的话,又想起了皮猴,石头。他觉得,就是自己害死了他们,虽然他们有时欺负自己,但自己还是想和他们玩呀,小柱子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害人精。
但不管小柱子怎么想,大人们却对小柱子严加看管,生怕他再出什么事,每天打到什么猎物,总体送一些给他吃。
小柱子渐渐地喜欢上了这种感觉,有时还主动去其他人家里和大人要吃的。这段时间,小柱子感觉自己成为了村里的焦点,所有人都围着他转,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特别舒服,特别开心。
直到有一天,村长家的两个在外地上学的孩子回到村子,大家都开始围着村长家的小孩转,称赞他们读书好,以后有出息有本事。
小柱子看着这种情况,心里恨恨地想,不就是读一点书吗?有什么大不了。回到家,小柱子默默的把珠子从床下拿出来,表情狰狞的说:“我想要村长家里的孩子变成傻子。”
说完,小柱子又把珠子藏好,却没注意到,绿色的珠子已经变成了红绿相间。
小柱子心满意足的在家呆了一天,他知道直到,明天以后,大家的目光就又会围绕着自己。
结果第二天,果然如小柱子想的一般,村长家的孩子疯了,在村里乱跑逢人就喊:“有鬼,有鬼。”
小柱子听着这些,心里偷偷地笑了。
看到了珠子的神奇,小柱子决定把珠子换个地方藏起来,他开始担心有人会发现他的秘密,他要把珠子藏好,藏到一个只有自己能找到的地方。
随着时间的流逝,重新变成大人焦点的小柱子开始不满足这种生活,他觉得自己应该得到更多的照顾和肉。
小柱子把那些平时对自己不冷不热的人都记下来,然后在某天对着珠子说让他们死。
随着那些被小柱子诅咒的人都死去,村里的气氛变的死气沉沉的,每个人都在担心,下一个人会不会是自己。
只有小柱子明白,所有人的消失,应该都是自己对珠子许愿结果。
小柱子迷恋上了种生活,把对自己不好的人,一个个都进行诅咒。
村里人越来越少,小柱子的脾气却越来越大,珠子也越变越红,上面的绿色已经快要消失殆尽了。
村里人死的死,搬的搬,当现在也只剩几户老人和小柱子一家人在村里了。大柱心里也想搬走,但小柱子却不同意,他觉得这里就是他的家,只要他有了珠子,就什么也不怕。
由于人手不足,大柱每天上山打猎的猎物也少了起来。小柱子也发现了,就想着用珠子许愿。这天,他来到藏珠子的地方,对着珠子许愿以后能有吃不完的猎物。这时,珠子上最后一丝绿光消失了,耀眼的红光冲天而起,瞬间电闪雷鸣。
小柱子吓的往后退几步,吃惊地看着珠子自己从树洞里面飞出来,然后红光一闪就消失了。
那天以后,果然小柱子的愿望实现了,每天都有吃不完的猎物自动出现在他家门口,他每次都趁着大柱上山时候把猎物拿回家然后和大柱说是自己打到的。
有了食物以后,小柱子开始怀念以前的小伙伴,现在村里只有他一个小孩,已经没有人和他玩了。他想找珠子许愿,但珠子自从那天消失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时间一晃,就快新年了。这年的冬天,由于村里没人,大柱一个人给几户老人家里忙活着。小柱子无所事事,就越发开始想念那些伙伴,突然,他听到一个声音“小柱子,我们回来了,你来和我们玩吧。”
那是石头的声音,小柱子吓了一天,隔着窗户看过去,那些被他诅咒的小伙伴们就站在门外,看着他。
小柱子吓的把门窗都关住,自己缩在被子里,捂着耳朵嘴里还念着“听不到听不到。”
晚上,大柱回到家,看到小柱子缩在被子里,就问:“怎么了?”
小柱子听到大柱的声音,瞬间不怕了,开心的钻出被窝,刚想说话却突然看到,大柱居然只有一个头飞在空中,而大柱身边,正是他诅咒的那些小伙伴。
新年在暴雪中缓缓开始了,村里的老人也互相围在一起,仿佛,那种家的感觉一样,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第二天,老人们想着去感谢大柱的帮忙,结果发现,大柱和小柱子都消失了,就和之前消失的人一样,无影无踪。
后记,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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