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下了几天的大雨之后,太阳一出来,温哥华的气温立刻升高,年轻人都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轻薄凉爽的夏装。
樱花和郁金香凋谢的时候,满城的月季玫瑰次第开放,大街小巷中氤氲着或浓或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季娜打开车窗,在夜色苍茫中,迎着扑面而来的柔和暖风和馥郁花香疾驰。她伴着车载音响里播出的音乐,轻轻哼着歌,心情颇佳。
此时此刻,季娜完全没有想到,一场逃无可逃、避无可避的家庭风波就在前方等着她。
当她把车开到家门口,发现以往早就一片黑暗安静的自己家里,竟然是灯火通明,还有一阵阵欢声笑语传出来。
季娜从车库走进家门,在楼梯上看见女儿抱着枕头坐在楼梯拐角处,神情落寞,两眼呆滞,似乎并没有发现季娜已经走到了身边。
“娜娜,”季娜诧异地叫着女儿的名字,同时抬起手,轻柔地抚摸着女儿柔软的头发,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睡觉?坐在这儿干什么?”
“妈妈!”高丽娜被妈妈的声音和动作唤回了不知漫游到何处的神智。她抬起头,无助地看着母亲,怯怯地说道:“我想睡觉,可是不知道要睡在哪里?”
季娜闻言很是惊讶。她伸手稍微用了一点儿力气,把女儿从楼梯上拉起来,同时说道:“你怎么不知道睡在哪里呢?当然是—”
季娜一边和女儿一起走上楼梯,一边说着话。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在看见客厅里的情形时,自动消音了。
面积不大的客厅里,堆了好几个硕大的行李箱。沙发上和旁边的椅子上围坐着一群人,正在一起谈笑风生。看到季娜母女从楼梯上冒出头,谈笑声戛然而止。
“季娜,你回来了。”高晴,高昱的姐姐,一个眉眼间和高昱有六七分相似的中年女子,从椅子上站起来,微笑着和季娜打招呼。
高妈妈在一旁拉了一下高晴,示意她不必太在意季娜,同时对季娜说:“你姐姐她们来了,你也不早点回家,真是亲情淡漠的人呐。”
季娜有点懵。她心想,好像没有人告诉过我,高晴一家什么时候到吧?我怎么就“亲情淡漠”了?
季娜压抑住突然涌上心头的不快,露出礼节性的笑容,淡淡地对着高晴夫妇打招呼道:“姐姐,姐夫。”
“嗯。”高晴的丈夫赵立强带着满脸长途飞行后的疲惫,冲着季娜勉强微笑着点点头,轻轻哼一了声。
高晴不顾高妈妈的阻拦,忍不住想和季娜拉近关系。她好奇地问道:“你每天都是这么晚才回家吗?”
不等季娜有所反应,高妈妈就抢过话头,阴阳怪气地说道:“人家是大忙人,每天半夜三更才回家,除了吃饭睡觉,嘛事都不操心的。”
“呃,”高晴没有想到高妈妈这么不给面子,在自己一家刚到温哥华,板凳还没坐热,就毫不掩饰地当面挑剔起弟媳妇。她觉得有点尴尬,摸摸鼻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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