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无测的潮水,黑暗中孕育着生命,如一颗种子落地,漫长地等待过程,合适的时间,然后剧烈挣脱母体,赋予鲜嫩面孔与生俱来的内核和生长的痕迹。
年轻女子,有清楚的认知,过早地明确自己的出路,甘愿为获得一个身份,而舍弃自已的山川大海,为心爱的人洗手作羹汤并生养孩子,囿于家庭和厨房,这是件幸福地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不是每个女子都可以做到。
有面目沧桑的女子,经历过痛苦的恋爱,反复地纠葛及损伤,心愈发坚硬起来,对事物的本质有悲观地绝望,不相信有合宜的人来匹配,自我否定,渐渐地长成一株满身是刺有哀怨表情的凄凉绝美的花,谁想获得,必得奉上伤口和鲜血。枯萎颓败是她一早就预见的结局。她不去理会抗争,自顾自地默默消散,似乎想抹消自己存在的迹象。
那种不被虚妄所迷惑的女子,清醒的头脑,与现实对峙,不落下风,铿锵有力,她是一株攀沿的爬山虎,即使影映在树荫下,也有顽强好胜的欲望,迅速在坚硬的墙体上驻扎,蔓延开来的枝丫欣欣向荣,包裹住外沿,仿佛要吞噬整个建筑,极富野心。依附的物体,只是她用来向上的养分,明心见性般的通透,不会与人过分黏腻,时刻保持有分寸的距离,进一步退一步都拿捏地恰到好处,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还有那种处境是一波三折的女子,生活的苦痛,压在她胸口上,使劲地呼吸,依旧喘不上气,没有可靠的肩膀,只能自己抗下所有,这困难太重了,她的肩膀被压低,斜斜地垮着,没有力气直起身。一直在原地的圈子里打转,晕头转向,焦头烂额,日子却一日难过一日。并没有气馁,而是坚定地认为,命运不会一直这样造化弄人,该有的总会来临,在苦难里开出低到尘埃里的花,遒劲有力的根茎,内敛的花色,不低人一等的姿态,有一股坚韧地气质,吸引着旁人。
那种不知所谓,浑浑度日的女子,她的心是散漫的,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是能力有限,无法得到所需,就安抚自己的欲望,不让它们跳出来捣乱。假使没有人提醒她身处暗井中,她会如旧地沉醉而不自知,自我麻痹的功力深厚。活在狭小的世界里,不走出去与外界接触,胆小怯懦,住在一个塑料的保护壳里,能看得见却听不到别人,虚度年华,索然无味。
所有来自母体的特质,以及后天成长的际遇,滋生出多种多样的有情个体。面目清淡,天真炽热,果敢决绝、优柔寡断,不同的生命质地,这不影响彼此成长。因为她们分散在天涯海角。
各自收割毒种,各自吞噬,各自回报,各自医治复原,各自新生。
广阔无边又静默涌动的大海,郁郁葱葱又连绵起伏的青山,不同的路或终点是她们自己选择的路。
或者是她们根本没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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