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庄铂
聪哥是我高中的同班同学，学习好，一直名列前茅。不仅如此，他的发型永远是最潮流的，衣装永远是最时尚的，柜子里的护肤品我之前见都没讲过。
他常常跟我讲他初中时候的事，说他自己是初中扛把子，谈过五个女朋友，每个都是美若天仙的那型。我说，那你为什么高中一直单身。他说，成熟了，想好好学习。
这纯粹是在装X，因为他每天都在寻觅着身边的漂亮姑娘，一天要洗两次头发，假如有事耽误了他洗头发，他会暴跳如雷，不打扮好从来不出门。
我都能看懂。
不过，聪哥后来被一个女孩驯服了。一个学音乐的女生，叫章莉。
聪哥是学生会的，他是校园歌手大赛的主持人。我和章莉一起参加比赛，我是得了冠军，不过比赛结束后，聪哥不祝贺我，而是告诉我：那个的亚军的姑娘，我感觉就是她了。
后来聪哥就像中了邪一样，每天晚上放学后送章莉回宿舍。我们是寄宿式高中，学校对恋爱的管制很严厉，被发现就要记过。他俩已经比较熟了，我能看出来章莉是挺喜欢和聪哥相处的。高二快放寒假的有天晚上，他们被教导主任逮住了。
结果是，聪哥吃了一个大过，章莉没有事。
“是我不要脸跟着她走的，她其实特别烦我。”
她们在一起了，聪哥告诉我：
“知道吗，快乐的眼泪是甜的。”
后来，聪哥开始节衣缩食，省出话费和章莉打电话，一打就是半夜。
后来。聪哥的手机被老师没收了，他找我借了800块，然后两个月没吃肉。
再后来，高二结束，我因病去别的学校借读一年。
高考前，借读结束回到学校，聪哥换了一个发型，我说，聪哥，你们还在一起吗？聪哥说，在一起。
“不过这一年她在外面学艺术，我俩聚少离多。”
“周年纪念那天，我送了她一根项链。”
聪哥做第二排，距离高考还有十天，他每天都像打游击战一样和章莉聊天。手机没电就找我借充电宝，害得我每天都要给充电宝充电。
“你什么时候回来？”
“六月三号吧。”
六月三号早上第一节下课后，对我说，庄铂，我女朋友好像回来了。然后他就跑到章莉她们班后门去看，去问。
不过她没有来，晚上才到。章莉和我之前见到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换了发型，换上了隐形眼镜，穿上了超短裙和深V，背着CUCCI，踩着Prada。
聪哥去和她一起吃饭，回来之后，说，我要考北京，章莉考过了北京的学校。我说，你不是想去南方么。
他只微笑，一言不发。
可惜，聪哥不知是发挥失常还是成绩下滑，最后只和我考了一个差不多的分数，北京没有去成。
七月份，一次微信闲聊的时候，聪哥说，我分手了。
他的语气是那么平淡，平淡的让人难以置信。
我丝毫听不出来，这是一个为心爱的姑娘被处分的男生被甩之后的心情。
我丝毫听不出来，这是一个原以为女孩改变志愿的男生被甩之后的心情。
正当我发愣的时候，他告诉我：
“难过的眼泪，比快乐的眼里苦一些。”
真傻，眼泪怎么可能不是苦的？
2016.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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