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有众多的遗憾,如果不管传下来的史料真实性,单就史料的相关记录,我们常常发现有很多不完整的记录,或是记录的完全缺失。但史实并不因史料缺失或不完整而不存在,因此我们明明知道史实存在却无法获得史料,这是历史的痛。不过反过来想,历史的魅力不也正在此吗?有些史料是历史学者们根据现有材料考据和推断出来的,随着现有材料的不断发现和发掘,很多以前朦胧的史实变得更为清晰和真实。即使还有一部分史实如未解之谜至今无法破解,但我们从其它的地方依稀能找到和发现这段空白的一些端倪。
黠戛斯将回鹘肢解后,它其后的发展史料记载的很少。我们只能从与他们为邻的唐王朝来寻找它们的蛛丝马迹,史说:“此后,唐北部边境一直安定了三十多年。武宗时期黠戛斯也向唐称臣,唐朝也重新控制了奚,契丹等族。”但史书记载黠戛斯雄踞漠北并不长久,那么是谁终结了黠戛斯的草原霸权呢?
有国外学者认为,黠戛斯的衰落与契丹的崛兴有关。但根据史料,契丹最初兴于九十世纪之交,第一次大规模远征在公元902年,耶律阿保机率部南下攻打河东、代北之地。那么在公元848到902年间,黠戛斯在经受着什么样的命运呢?
《新唐书》关于黠戛斯西征及毗邻的描述, “东至骨利干,南吐蕃,西南葛逻禄”,“黠戛斯将移就合罗川,居回鹘旧国,兼已得安西,北庭,鞑靼五部落”。公元866年,归义军节度使张义潮奏“北庭回鹘(仆)固俊克西州、北庭、轮台、清镇等城。”北庭回鹘即西迁的高昌回鹘或西州回鹘,是说回鹘新首领仆固俊大败吐蕃大将尚恐热,夺取西州、北庭、轮台、清镇等地,建立了高昌回鹘王国。从这里可以看出,这些地区的失去,标志着黠戛斯退出了东部天山地区,只得往北迁徙。
北庭回鹘在天山地区打败黠戛斯以后,继续向外拓展疆域,最终打败了漠北的黠戛斯。作为世仇的回鹘人重新回到鄂尔浑河上游地区,标志着黠戛斯短暂的兴盛期的结束。漠北高原的黠戛斯人开始向北撤退,重新回到叶尼塞河流域。
相对于北方,中原局势风起云涌,宣宗时的“大中之治”国家相对繁荣。公元847年,卢龙节度使张仲武出兵大破北部诸山奚,这是继大破回鹘后又一次对北方游牧民族取得的军事胜利。至此以后,北方再无大的军事威胁,得到了彻底的平定。公元859年,唐宣宗驾崩,懿宗即位。唐懿宗后期浙东、安南、徐州、四川相继发生动乱,北方相对稳定。公元873年,唐懿宗驾崩,整个唐朝年龄最小的皇帝唐僖宗即位。公元875年,发生黄巢起义。公元881年,僖宗诏令镇东、太原、代州等节度使各发本道兵并赴京师讨伐黄巢自立的齐军。公元883年﹐李克用率沙陀﹑鞑靼军援助唐军于梁田陂击败起义军。公元888年,僖宗崩,昭宗即位。公元901年,朱温率军进入关中,控制了唐王朝的中央政权。公元904年,用武力把唐昭宗逼迁洛阳,不久将昭宗杀死。立昭宗儿子李柷为帝,即唐哀帝。公元907年,朱温篡唐,建国号梁,史称“后梁”。唐朝覆亡,中国进入五代十国。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一个部族,沙陀。公元653年时,唐在征讨西突厥阿史那贺鲁叛乱过程中,于处月地置金满﹑沙陀二羁縻州。公元702年,处月酋长沙陀金山因从征铁勒有功,被授予金满州都督。公元808年,朱邪尽忠和长子朱邪执宜率部众三万落投归唐朝,被唐安置在盐州(今陕西定边),设阴山都督府。唐懿宗时,执宜子赤心率骑兵助唐镇压庞勋起义,被授予大同军节度使,赐姓李,名国昌,后又因助唐抵御回鹘而迁为鄜延﹑振武节度使,然为吐谷浑所袭,退保神武川。
公元876年,沙陀部首领李国昌子李克用杀害云州防御使,公开反叛。次年,唐朝用代北吐谷浑酋长赫连铎等及幽州节度使李可举屡击李国昌父子。公元880年,李可举破李克用于药儿岭,赫连铎打败李国昌,国昌父子败后北逃入鞑靼部。公元883年﹐李克用援助唐军镇压起义军有功,被唐擢升为河东节度使。
此后梁王朱温和晋王李克用拥兵自重,进入数十年的梁晋争霸时期。公元905年,李克用与契丹首领耶律阿保机在云中结为兄弟。此时一个新的名词出现在中国历史中,那就是契丹。虽然契丹的历史要在此之前,但自此,一个新的国家,一个新的民族闪光在中国北方。
公元906年,梁攻打燕领地沧州(今河北沧州),燕王刘仁恭向李克用借兵。李克用采纳儿子李存勖建议,为燕出兵攻破潞州,梁围燕城的危机才消除。公元907年,后梁军队十万人进攻潞州,筑夹城将潞州围住,李克用派周德威救潞州。
公元908年,李克用死,李存勖继晋王位。公元910年,朱温要消灭成德镇,使杜廷隐率魏博镇兵夺取成德镇的深、冀二州城,成德节度使王熔向李存勖告急,李存勖率大军来救。梁、晋双方都下了最大的决心,于公元911年,两军在高邑(河北高邑县)决战,梁军大败。晋兵杀梁兵二万人,夺得粮食、资财、器械不可计数。
公元913年,李存勖攻破幽州,准备出全力攻梁。梁大将杨师厚据天雄镇(魏博镇),选军中勇士数千人,号称银枪都,实行割据。公元914年,杨师厚死。梁末帝朱友贞想削弱天雄镇,割相、澶、卫三州,别立昭德镇,任贺德伦为天雄节度使,张筠为昭德节度使。天雄军拒绝分镇,以银枪都为首,逼迫贺德伦投降晋国。李存勖率大军入魏州,收银枪都作亲兵,自兼天雄节度使。公元916年,梁军在元城一战中全军溃败,全军七万人被杀。至此,除黎阳(治今河南浚县东)一地外,黄河以北全部被晋国占领,梁晋形势从此发生逆转。
公元917年,寿州刺史卢文进叛附契丹,并引契丹军南下。周德威坚守幽州,遣使向李存勖求援。李存勖派李存审、李嗣源率军迎战。李嗣源率三千骑兵为前锋,遭遇契丹一万骑兵,李存审、李嗣源极力迎战,大败契丹。李存审、李嗣源的军队乘胜追击,俘斩数以万计。李存审、李嗣源的军队进入幽州。公元920年,河中节度使朱友谦攻取同州(治今陕西大荔),叛梁降晋,结果遭到刘鄩的围攻,遣使向李存勖求援。李存勖命符存审、李嗣昭出兵援救。在同州、渭河两次大败刘鄩,并追击至奉先(治今陕西蒲城)一带,河中镇从此归附于晋国。公元921年,成德镇大将张文礼杀节度使王熔,据镇州自为节度使,召契丹兵来抗拒晋军。李存勖留李存审、李嗣源守德胜,自率精兵攻镇州。公元922年,契丹耶律阿保机率兵南下,进攻定州。李存勖率领五千骑兵先进,大破契丹兵,驱契丹出境。公元923年四月,李存勖接受诸镇劝进,在魏州称帝,他沿用“唐”为国号,称“后唐”。十月,李存勖命李嗣源率前军倍道兼程,向汴州进发。是月,李嗣源抵达汴州,挥军攻城。朱友贞自杀,后梁正式灭亡。
当然说了这么多,梁晋争霸不是我们述说的重点,但在此我们可以看出中原和北方的形势。很明显,一个时代的造就靠的就是机会的把握,现在的中原进入纷乱的五代十国,此时的契丹正是利用这一形产生出一位杰出的领袖开启了他们的时代,欲知详情,请看第十九章《千呼万唤的契丹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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